<p class="ql-block"> 作者昵稱:隨影芳華 </p><p class="ql-block">?美篇號:42582542</p><p class="ql-block">?照片:致謝網(wǎng)絡</p> <p class="ql-block"> 50年前的大年初二清晨,年味還在村莊的屋檐下縈繞,雪后的世界卻被厚雪裹得嚴嚴實實。我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揪成了一團——今天得趕回百里外的單位上夜班,可大雪封了路,連村口的土路都被積雪壓得瓷實,寸步難行。</p> <p class="ql-block"> 1970年,我隨父親從省城遷回他的老家,一個不足百戶的沙土窩小莊。村里沒有自行車,更別提汽車,離最近的汽車站足有十八里,而通往縣城火車站的鄉(xiāng)道,更是被大雪埋了四十里。汽車站早已停運,正當我急得團團轉(zhuǎn)時,父親扛著韁繩走了進來,身后跟著那頭老黃牛,牛身上套著架簡陋的牛車。丫頭,別慌,爹送你。”他的聲音裹著寒氣,卻格外沉穩(wěn)。臉上沾著雪沫,眉毛凝著白霜,凍得通紅的雙手利落地把行李捆在車擋板上,又鋪了厚厚的干草和一床棉被,“上來,裹嚴實些?!?lt;/p> <p class="ql-block"> 牛車碾過積雪,“咯吱咯吱”的聲響在寂靜的雪野里格外清晰。父親牽著牛繩走在前面,老黃牛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踏開積雪留下兩道深深的車轍。雪還在零星飄落,落在他的肩頭后背,很快積起薄薄一層。他的棉襖敞開著,后背被汗水浸濕,又被寒風一吹,緊緊貼在身上。我坐在車里裹著棉被,望著他佝僂的背影,眼眶忽然熱了——15歲那年風雪中獨行七十里的倔強,此刻都化作了被父愛包裹的酸澀與踏實。</p><p class="ql-block">四十里路格外漫長,雪野里只有我們父女倆和一頭老黃牛。風像刀子一樣刮過,父親的耳朵凍得發(fā)紫,卻始終挺直腰桿一步步往前走。他偶爾回頭問我冷不冷,我搖頭讓他歇會兒,他卻笑著擺手:“老黃牛耐走,爹也耐凍,誤不了你上班?!?lt;/p> <p class="ql-block"> 不知走了多久,太陽升高,雪終于停了。遠處縣城的輪廓漸漸清晰,火車站的鐘樓隱約可見。父親加快了腳步,老黃牛也像是來了勁,蹄聲愈發(fā)響亮。到了車站門口,他額頭上的汗水混著雪水往下淌,卻顧不上擦,趕緊幫我卸行李:“快進去,看看火車誤點沒。”</p> <p class="ql-block">我攥著他冰涼的手,千言萬語堵在喉嚨里。他擺擺手催我進站:“到了報個信,路上小心?!鞭D(zhuǎn)身走進候車廳時,我回頭望去,父親牽著老黃牛站在雪地里,身影單薄卻格外高大。</p> <p class="ql-block"> 火車開動,窗外的身影漸漸遠去,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我總記得,父親是我的繼父——生父在我四個月大時離世,三歲那年他走進了我的生活。他自幼孤苦,十二歲被賣作華工,后來參軍抗美援朝,手臂受傷退伍后進入鐵廠,1970年又響應號召回鄉(xiāng)務農(nóng)。可他給我的愛,卻比親生父親還要厚重。</p> <p class="ql-block"> 多年后,每當想起那個大雪紛飛的大年初二,心里依舊暖暖的。那四十里雪路,那架牛車,那頭老黃牛,還有父親的背影,都深深刻進了心里。就像雪地里的車轍,深沉而堅定,載著我走過人生的風風雨雨。原來,無論前路有多少風雪,總有</p><p class="ql-block">?年過古稀,再憶那個大雪紛飛的大年初二,心底依舊暖得發(fā)燙。四十里雪路的咯吱聲、牛車的顛簸感、老黃牛沉穩(wěn)的蹄音,還有父親佝僂卻挺拔的背影,早已刻進歲月的肌理,成了我此生最珍貴的念想。生父在我四個月大時便匆匆離去,是繼父用寬厚的肩膀扛起了我的童年與少年時,他十二歲做華工、參軍負傷、返鄉(xiāng)務農(nóng)的坎坷人生里,從未少過對我的疼惜。沒有血緣,他卻給了我比生父更厚重的庇護,<span style="font-size:18px;">為我撐起一片晴空,指引我勇敢前行。感恩繼父</span>陪我走過半生風雨。如今我已鬢染霜雪,才更懂那份沉默的父愛,早已化作我生命里的底氣,無論歲月如何變遷,都始終溫暖如初,讓我在回望人生路時,滿心都是感恩與念想。</p> <p class="ql-block">分享崔京浩的單曲《父親》https://m.kugou.com/share/song.html?chain=BD5dfdEwV3 (@酷狗音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