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徐霞客用旅行開辟了另一種人生行走的模式,他將超脫世俗的路子指向了務實求真的具有科學曙光的方向,避免自己成為陶淵明的復制品。而陶淵明的隱居,是先秦歷史典故中早就建構起來的傳統(tǒng)。他的隱居并沒有任何獨創(chuàng)性在里面。</b></p><p class="ql-block"><b> 面對徐霞客這樣的怪咖,我們幾乎無法作出合乎社會規(guī)范的評價。不管是晚明的規(guī)范,還是現(xiàn)在的規(guī)范,似乎都容納不了這樣一個人。</b></p> <p class="ql-block"><b> 我們現(xiàn)在把徐霞客捧得那么高,無非看中了人家游記中體現(xiàn)的科學精神。但這個東西,徐霞客本人并不在乎。他的游記流傳下來,本身就帶有偶然性。如果他的游記沒被好友記錄下來,而且失傳了,我們還會把他捧得這么高嗎?</b></p> <p class="ql-block"><b> 我想,肯定不會。我們會說他不求上進啦,荒廢時光啦,社會寄生蟲啦,啃老了等等……總之,有一百零一個理由來否定他。清代紀曉嵐評價徐霞客時,就顯然遇到了類似困境。他在《四庫全書總目》給予《徐霞客游記》較高的評價,說“其書為山經之別乘,輿記之外篇,可補充地理之學”。但他對徐霞客的人生選擇并不贊賞,所以對徐霞客的旅游動機進行了揣測和批評,說徐霞客“耽奇嗜僻,刻意遠游”。這八個字什么意思?就是說,徐霞客性情怪僻,慣于標新立異,處心積慮地游走他方并沉溺于其中,有沽名釣譽之嫌。</b></p><p class="ql-block"><b> 這種腔調,很像我們現(xiàn)在這個社會的普遍心理:你的行為超出了我的想象,所以是可疑的。我們質疑有錢人的慷慨,你為什么捐這么多錢,不就是圖個名聲嗎?我們質疑沒錢人的苦難,你為什么表演貧窮,不就是想獲取愛心款嗎?……</b></p> <p class="ql-block"><b> 在一個功利的社會,做什么事,都要追尋一下意義。而意義的定義權,牢牢把控在資本手里。</b></p><p class="ql-block"><b> 徐霞客覺得他的活法很有意義。因為總有一些超越世俗的無意義的事情,總有一種純粹的內心需求。</b></p><p class="ql-block"><b> 人生的標準化,是從人們對照標準答案開始的。你應該活成什么樣子,什么時候應該干什么事,這些都被認為有標準答案。每個人都要對照標準答案作答。</b></p><p class="ql-block"><b> 寫著寫著徐霞客,是不是寫跑題了?徐霞客是不是只能被歸入“千古奇人”?這可能是贊賞,但更多表達的是不認同:你跟我們不是一類人。殊不知:沒有意義,有時正是人生最大的意義。</b></p><p class="ql-block"><b> 致敬,不為意義而活的徐霞客。</b></p><p class="ql-block"><b>(未完待續(xù))</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