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陽光斜斜地照在舊木桌上,搪瓷杯上的“佛山行紀念”被鍍上一層金邊。阿辛摩挲著杯沿的缺口,忽然笑了:“記得嗎?當年阿慶在梧州糖廠偷攢的麥乳精糖,韻韻非說要留著暈車時吃,結果自己偷偷化了半包在粥里?!?lt;/p><p class="ql-block">老照片從舊報紙里滑出來,少年們的笑臉被陽光曬得發(fā)亮。阿辛想起那天阿慶舉著搪瓷杯喊“干杯”,韻韻在旁邊笑得直不起腰,說這杯子丑得像老式痰盂。如今阿慶在大上海開了修車鋪,微信里總喊他們去吃早茶,韻韻卻遠在千里外的佛山城,朋友圈里曬著精致的咖啡杯。</p><p class="ql-block">他輕輕放下眼鏡,陽光晃了眼,仿佛又看見十七歲的韻韻一頭短發(fā),把麥乳精糖塞進阿辛手心:“你暈車時能頂一頂?!憋L里飄著牛屎花的香氣,三個少年的笑聲混著撫河上的汽笛聲,遠得像上輩子的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