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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柯含成長點(diǎn)謫(六)

劉娟信

<p class="ql-block">今天是我的生日，全家人為我慶生我已經(jīng)三周歲了！</p> <p class="ql-block">我穿著厚厚的毛領(lǐng)外套，坐在桌前專心致志地玩釣魚游戲。草莓靜靜躺在桌角，布娃娃穿著藍(lán)裙子坐在一旁當(dāng)觀眾。我一竿一竿地釣，嘴里還念念有詞：“小魚小魚快上鉤，今天是我三歲生日哦?！贝笕藳]說破，只是悄悄把最難釣的那只紅色小魚挪到我面前。我“釣”到時歡呼雀躍，仿佛真的贏得了一場了不起的比賽。</p> <p class="ql-block">太太和光頭爺爺陪我釣魚。那天陽光不強(qiáng)，屋里的茶幾上擺著我最愛的粉色釣魚玩具，紅紅綠綠的小魚排成一圈，只要用小釣竿輕輕一碰，它們就會“咔噠”一聲被吸起來。太太坐在我旁邊，笑瞇瞇地教我怎么瞄準(zhǔn)，“慢一點(diǎn)，別急，魚兒可機(jī)靈了?！惫忸^爺爺則在一旁假裝自己釣到了一條大魚，夸張地往后一仰，惹得我咯咯直笑。其實(shí)我們都沒真去湖邊，可這方寸之間的游戲，卻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漂在水面上，輕輕晃著。</p> <p class="ql-block">爸爸和花花奶奶陪我釣魚。廚房的桌上擺著切好的草莓，紅艷艷的像小燈籠，爸爸說這是“水果魚餌”，專門釣“甜味小魚”。我信以為真，認(rèn)真地把草莓串在玩具釣竿上，還非說釣到了一只“草莓章魚”。花花奶奶一邊幫我整理外套，一邊說：“我們小含一出手，連魚都舍不得跑?！彼f話的聲音軟軟的，像棉花糖化在熱牛奶里。那一刻，我覺得釣魚不是為了魚，而是為了圍在身邊的這些笑容。</p> <p class="ql-block">我們圍坐在桌邊，不單是在玩玩具，更像是在編織一種暖融融的秩序。老人低頭看著我，眼神里有種我還不太懂的溫柔，像是回憶，又像是期待。我那時還不明白，原來有些快樂并不來自遠(yuǎn)方，而是從這樣細(xì)碎的時光里慢慢滲出來的。</p> <p class="ql-block">爺爺和我比賽騎馬。當(dāng)然不是真的馬，是家里那兩輛藍(lán)色的玩具車。我坐在前面，腳蹬著地，嘴里“駕駕”地喊著，爺爺則笨拙地跟在后面，假裝自己是追風(fēng)的騎士。他故意慢吞吞的，還裝作車子壞了，讓我回頭“救”他。我一本正經(jīng)地幫他“修車”，用小手拍了拍車座，說：“爺爺，修好啦，快追我呀！”他這才“勉為其難”地啟動，結(jié)果一沖就差點(diǎn)撞上墻，全家人都笑翻了。</p> <p class="ql-block">他坐在車后，我騎在前面，。爺爺突然大喊：“小含別跑！我要抓到你啦！”我尖叫著往前沖，其實(shí)才滑了不到兩米?？赡且豢?，我真覺得自己在草原上飛馳，身后是呼嘯的風(fēng)和一個永遠(yuǎn)追不上我的老頭。</p> <p class="ql-block">我們繼續(xù)玩著，他調(diào)整好車子，推到我面前：“來，這是最新款宇宙探險車，限量一臺?！蔽遗郎宪?，雙手握緊“方向盤”，眼睛盯著前方看不見的遠(yuǎn)方。那一刻，我不只是在客廳里打轉(zhuǎn)，而是在穿越星河，身后坐著我最信任的船員。</p> <p class="ql-block">生日禮物</p> <p class="ql-block">我和爺爺比賽釣魚。這次的“魚池”換到了另一張桌子，玩具盤里多了會發(fā)光的小魚。爺爺戴上了他的老花鏡，一本正經(jīng)地?cái)[出“釣魚大師”的架勢。我也不甘示弱，趴在地上，幾乎要把臉貼到桌面上。最后他“釣”到一條會唱歌的魚，音樂一響，我們倆都愣住了，接著又笑作一團(tuán)。原來最好的獎品，不是誰贏了，而是我們都忘了自己幾歲。</p> <p class="ql-block">游泳是我的最愛。水花四濺的那一刻，我像一條終于回到大海的小魚。粉色泳衣貼在身上，浮力圈白白胖胖地托著我，我撲騰著雙手，追著那些彩色的玩具球。爸爸在池邊張開手臂，喊：“小含，跳過來！”我猶豫了一下，然后猛地一蹬，像顆小炮彈飛進(jìn)他懷里。水珠在陽光下閃著光，像是把整個童年都撒進(jìn)了空氣里。</p> <p class="ql-block">游完泳，我坐在水邊吃零食，面前擺著兩筐橙子。我剝開一個，汁水濺到手背上，黏黏的，香香的。我舔了舔手指，覺得這大概就是夏天的味道。</p> <p class="ql-block">后來我們?nèi)チ斯麍@。樹上掛滿了橙子，像一盞盞小燈籠。我拿著小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一枚，放進(jìn)籃子里。奶奶說：“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似懂非懂，但我知道，這籃子橙子，比超市買的甜多了。</p> <p class="ql-block">桔子真多，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躺在樹下，頭頂是沉甸甸的果實(shí)，風(fēng)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我咬了一口剛摘的橙子，酸甜的汁水在嘴里炸開。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個小小的農(nóng)夫，擁有整片果園。</p> <p class="ql-block">我剪下一個個橙子，放進(jìn)籃子，地上落了些沒接住的，滾來滾去。爺爺在遠(yuǎn)處喊：“留幾個給小鳥吃??！”我點(diǎn)點(diǎn)頭，故意漏掉幾顆低處的，心想：小鳥要是來了，一定會覺得我是個大方的朋友。</p> <p class="ql-block">站在橘子樹前，我笑著比出“V”字手勢。泥土踩在鞋底，干草蹭著褲腳，風(fēng)吹亂了我的小辮子。我不再是那個只會被抱著的小嬰兒，我能跑，能跳，能自己摘果子，還能教爺爺怎么用剪刀。</p> <p class="ql-block">我騎上粉色自行車，車籃里裝滿了橙子。路邊那家叫“一顆橙子”的店老板朝我揮手，我也揮了揮。車輪滾滾向前，籃子里的橙子輕輕晃動，像在為我伴奏。我忽然明白，成長不是突然長高，而是一次次從家里出發(fā)，又帶著收獲回來。</p> <p class="ql-block">花田里，我穿著綠外套，對著鏡頭比手勢?；ㄏ銚浔牵鄯湮宋?，遠(yuǎn)處有人在拍照，有人在奔跑。我站在花海中央，覺得自己也成了一朵會走路的花。</p> <p class="ql-block">巨大的粉色帽子雕塑立在草地上，像童話里跑出來的。我站在它面前，手指遠(yuǎn)方，仿佛在指揮一場看不見的游行。云朵慢悠悠地飄，草地上有孩子奔跑，笑聲像風(fēng)鈴一樣清脆。</p> <p class="ql-block">秋千蕩起來的時候，我看見了湖，看見了樹，看見了天空。風(fēng)從耳邊掠過，我越飛越高，仿佛能碰到云。媽媽在下面喊：“小心點(diǎn)！”可我知道，有他們在，我摔不下來。</p> <p class="ql-block">滑梯五顏六色，像一道彩虹斜插在草地上。我滑下來的時候，心也跟著飛出去。冬天也好，夏天也罷，只要能和家人一起笑，每一天都是生日。</p> <p class="ql-block">水族館里，我站在巨大的玻璃前，魚群在我頭頂游過。我舉起手，比出“V”字，仿佛在和它們打招呼。鰩魚緩緩滑過，像一片會飛的葉子。我貼在玻璃上，看它們游向遠(yuǎn)方，心想：等我再長大一點(diǎn)，我也要去海底探險。</p> <p class="ql-block">透過車窗，我看見三只老虎在草地上走動。一只趴著曬太陽，一只甩著尾巴，還有一只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屏住呼吸，生怕驚動它們。那一刻，我覺得自己是個小小的探險家，正穿越神秘的叢林。</p> <p class="ql-block">湖邊，我和戴帽子的奶奶喂天鵝。黑天鵝的羽毛像綢緞，它們優(yōu)雅地游過來，張開嘴接住食物。我小聲說：“你們也過生日嗎？”他笑了：“今天是你一個人的節(jié)日?！?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是啊，今天是我的生日。三歲的我，還不會寫“成長”這兩個字，但我知道，它藏在每一次釣魚、每一次騎行、每一次摘果子里。它藏在爺爺?shù)男β暲?，藏在媽媽的懷?l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