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文，詩歌劍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蒼山雪線在暮色中漸次模糊，洱海的粼粼波光里，倒映著榆城次第亮起的燈火。艾倫·沃克站在海西別墅的露臺上，指尖劃過平板電腦上的“性權(quán)利保障條例”——這紙由他暗中推動、地方政府倉促出臺的文件，正以“破除歧視、保障隱私”的名義，為他的“澄海計劃”掃清最后障礙。他金發(fā)微卷，鼻梁高挺，一口流利的中文里帶著淡淡的異國口音，這讓他“海外頂尖病毒學專家”的身份更具說服力，也讓無數(shù)渴望前沿思想的年輕人對他深信不疑。更讓他便利的是，澄海生命科學學院為“引進高端外籍人才”出臺的特殊政策：為每位外籍專家配備三名中國女大學生作為“學術(shù)助理”，美其名曰“協(xié)助科研、促進跨文化交流”，實則成了滿足部分外籍人士私欲、討好“國際權(quán)威”的工具，而這恰好為他篩選實驗對象、安插眼線提供了絕佳渠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條例第三條明確，HIV感染者婚前無需履行告知義務，醫(yī)療機構(gòu)需對檢測結(jié)果嚴格保密?！彪娫捘穷^，被他收買的衛(wèi)生部門官員語氣諂媚，“沃克教授，您要的土壤，已經(jīng)準備好了?！?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艾倫嘴角勾起冷弧，目光掃過書桌上的非洲地圖，上面用紅筆圈著卡隆加盆地（虛構(gòu)國家/地區(qū)）?！笆廊丝倫蹅餍┗恼Q不經(jīng)的說法，”他對著空氣低語，“說艾滋病是卡隆加人與猩猩雜交的產(chǎn)物，卻沒人愿意探究，真正的潘多拉魔盒，從來都是由自以為是的聰明人打開?！彼宄茖W界早已證實病毒源于黑猩猩體內(nèi)SIV的跨物種重組，但這種粗鄙的傳言，恰好能掩蓋他后續(xù)的動作。作為加入本國國籍的外籍專家，他深知自己的“外來者”身份自帶光環(huán)：澄海生命科學學院為他提供豪華單人公寓，配車配專職司機，甚至強制要求文學院、外語學院挑選成績優(yōu)異、形象出眾的女大學生輪流“陪伴”，美其名曰“解決語言障礙、輔助日?？蒲小?，實則讓他能隨意挑選目標，那些渴望獲得留學推薦信、追求“國際化履歷”的女生，大多對他言聽計從。就像在火車上常見的景象，總有中國女性主動湊到外國人身邊，說著半生不熟的英語，以為這是“開放與時尚”，卻不知有些熱情，早已成了別有用心者眼中的可乘之機，也模糊了自尊的邊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澄海生命科學學院的銀杏道上，“自由思潮社”的橫幅迎風招展。陸野站在臺階上，身邊依偎著的是新加入的社員葉蔓——她本是被學校指派給艾倫的“學術(shù)助理”之一，在艾倫的金錢誘惑與留學承諾下，成了他安插的核心棋子。“真正的自由，是掙脫一切道德枷鎖，包括所謂的‘健康告知’！”陸野的聲音激昂，臺下的林溪跟著人群鼓掌，蘇瑤站在角落，眉頭微蹙，卻被身邊的人推搡著往前湊。社員們總說，艾倫教授帶來的是“與國際接軌的先進思想”，能參與他主導的“社會實驗”，是難得的“開闊眼界的機會”；而那些陪伴在艾倫身邊的女大學生，更是被不少同學羨慕，認為“能接近外籍專家是走了捷徑”，卻沒人敢質(zhì)疑這種“一對一陪伴”背后的不平等與潛在風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弈站在人群外圍，白大褂的衣角被風吹起。作為剛調(diào)入榆城市疾控中心的流行病學專家，他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近三個月，全市HIV檢測陽性率驟升，且集中在高校群體，尤其是那些曾擔任過外籍專家“學術(shù)助理”的女生中，陽性案例占比極高。而新出臺的條例讓追蹤溯源變得難如登天，他試圖提醒身邊的學生警惕“外籍專家”的過度宣傳，卻被嗤笑“跟不上時代”“崇洋媚外還不夠格”；他向澄海生命科學學院反映“三女陪一外”的政策可能存在風險，卻被校方以“維護國際合作形象”為由駁回，言語間滿是對“國際化”的執(zhí)念與避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當晚，葉蔓敲開了江弈的辦公室?！敖t(yī)生，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她遞上一杯熱咖啡，香水味在空氣中彌漫，“其實我也覺得條例有問題，但沒人愿意聽?！彼谧狼?，裙擺微抬，眼神里滿是委屈，“我有個朋友，就是之前給沃克教授當助理的，接種了他的‘防護劑’后最近總發(fā)燒，你能不能幫著看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弈的心防在她的溫柔攻勢下逐漸瓦解。他給葉蔓的“朋友”做了匿名檢測，發(fā)現(xiàn)樣本中含有HIV減毒菌株，與艾倫公開的“植物提取劑”成分完全不符?？僧斔脒M一步追查時，葉蔓卻突然依偎在他懷里：“江醫(yī)生，別太較真了，沃克教授是國際權(quán)威，學校都把他當寶貝，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類福祉。你想想，要是疫苗成功了，你就是功臣，到時候還能通過他對接國際資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一夜的沉淪，成了江弈心中永遠的刺。他看著葉蔓熟睡的臉，突然明白自己落入了圈套——第二天，他電腦里的檢測數(shù)據(jù)不翼而飛，而艾倫的實驗室里，正忙著批量生產(chǎn)第二代“澄海疫苗”。那些被挑選來的女大學生，有的成了疫苗的首批“試驗品”，有的像葉蔓一樣淪為幫兇，她們在“留學機會”“學術(shù)資源”的誘餌下，一步步淪為陰謀的犧牲品，卻還以為自己抓住了改變命運的機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一代疫苗的免疫應答不夠強，”艾倫對著助手下令，屏幕上是新型病毒的基因序列，“我對HIV毒株進行了基因編輯，代號‘赤潮’，傳播力更強，對應的疫苗也能更快激發(fā)抗體。”他不知道，這種強行改造的病毒，早已突破了可控的邊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赤潮”疫苗的推廣比想象中更順利。政府部門通過學校下發(fā)“健康福利”通知，宣稱接種可終身預防性傳播疾?。魂懸皫е鐔T在街頭宣講，葉蔓則利用與江弈的關系，獲取了疾控中心的“推薦”名單；艾倫更是借著“學術(shù)交流”的名義，在各大高校舉辦講座，用“西方先進性觀念”“科學無國界”等話術(shù)洗腦學生，甚至暗示“接種疫苗是參與國際科研項目的門檻”，不少渴望接近他、獲得“國際化履歷”的學生紛紛主動接種。林溪看著身邊的同學一個個接種，連一直猶豫的蘇瑤也在“大家都接種了”“沃克教授不會騙我們”“學校都支持的項目肯定沒問題”的裹挾下妥協(xié)，她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卻在群體的狂熱中失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災難的爆發(fā)毫無預兆。先是蘇瑤出現(xiàn)嚴重的免疫崩潰，口腔布滿念珠菌白斑，牙齦滲著暗紅的血，持續(xù)高燒讓她的意識陷入混沌，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手緊緊抓著床單，嘴里反復呢喃：“我不該……不該信的……”；接著，高校里出現(xiàn)大批類似病例，尤其是曾擔任過外籍專家“學術(shù)助理”的女生，病情發(fā)展得更快更重，腹瀉、體重驟降、淋巴結(jié)腫大的患者擠滿了醫(yī)院，走廊里的哭喊聲與消毒水味交織，成了末日的序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怎么會這樣？”陸野沖進艾倫的實驗室，看著屏幕上不斷跳紅的變異數(shù)據(jù)，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你不是說副作用可控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死亡了！蘇瑤她……她快不行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艾倫猛地拍桌，鏡片后的眼睛通紅如血：“科學進步總要有人犧牲！只要收集足夠多的變異數(shù)據(jù)，我就能研發(fā)出第三代疫苗！”他拉開抽屜，里面是早已準備好的自我接種劑，針頭刺破皮膚時，他甚至帶著一絲狂熱的笑意，“我已經(jīng)接種了，我會是人類的救世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弈帶著最后的證據(jù)找到艾倫時，葉蔓正站在一旁流淚，精致的妝容花得一塌糊涂?！拔抑皇窍肽昧魧W推薦信，想賺點錢，我不知道會這樣，”她抓住江弈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他的皮肉，“他說疫苗很安全，說你也同意了……我爸媽還在老家等我寄錢，我不能坐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弈猛地甩開她的手，力道大得讓她踉蹌著撞在墻上?！巴?？”他的聲音被實驗室里儀器的蜂鳴聲切割得支離破碎，眼里的血絲與窗外的夜色交織，“我同意的是守護公共健康，不是幫你和艾倫制造屠殺！你看看外面！榆城里滿是病人，醫(yī)院擠不下，太平間堆到了走廊！那些當‘助理’的女生、渴望進步的年輕人，都成了他的實驗品——你所謂的‘機會’，是用命換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葉蔓被他眼中的絕望震懾，癱坐在地，哭聲斷斷續(xù)續(x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我也是被他騙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騙？”江弈俯身盯著她，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鋒，“你明明看到身邊的‘助理’姐妹出現(xiàn)不良反應，卻還幫他游說更多人接種；你明明知道條例是陷阱，卻還利用我的信任偷取數(shù)據(jù)。葉蔓，你只是不愿承認，自己早已被欲望吞噬，被對‘外國權(quán)威’的崇拜沖昏了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時，實驗室深處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艾倫扶著操作臺踉蹌站起，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了白大褂，他的臉頰迅速塌陷，皮膚表面浮現(xiàn)出大片紫黑色的卡波西肉瘤，像丑陋的藤蔓爬滿脖頸?！安豢赡堋彼嬷韲?，呼吸急促得像破舊的風箱，“我是它的創(chuàng)造者……它怎么敢反噬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他想伸手去碰電腦鍵盤，手指卻不受控制地顫抖，重重摔在地上。病毒正在瘋狂吞噬他的免疫系統(tǒng)，內(nèi)臟如同被無數(shù)蟲子啃噬，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拔业囊呙纭谌彼穆曇粑⑷醯脦缀趼牪灰姡劾锏目駸釢u漸被恐懼取代，“救救我……我不想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弈站在原地，冷漠地看著他在痛苦中扭曲掙扎。艾倫的身體蜷縮成一團，指甲摳進地板，留下一道道血痕，最終在一聲凄厲的哀嚎中失去了動靜。他的尸體旁，散落著第三代疫苗的草稿紙，上面的公式被淚水和鮮血浸透，隱約能看到“潛伏基因”“信號激活”等字樣，而他構(gòu)建的隱秘資金網(wǎng)絡，早已將數(shù)十億骯臟收益分流至全球各地，無從追蹤。那些曾陪伴他的女大學生，有的已經(jīng)病逝，有的在病痛中掙扎，有的則像葉蔓一樣面臨法律的制裁，她們用青春和健康換來的，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的騙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榆城的街道一片死寂，曾經(jīng)熱鬧的酒吧街只剩下緊閉的門窗，洱海的風里夾雜著消毒水的味道和絕望的哭喊。陸野跪在蘇瑤的病床前，看著她瘦骨嶙峋的模樣，一遍遍說著“對不起”，淚水滴在她干枯的手背上；林溪在空無一人的銀杏道上行走，手里攥著那張“自由思潮”的舊傳單，紙張早已被淚水泡得發(fā)皺，她終于明白，沒有底線的自由是毀滅，沒有倫理的科學是災難，高校為追求“國際化”而放棄原則的諂媚，年輕人對“外國專家”的盲目崇拜，不過是將自己推向深淵的推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葉蔓因參與傳播虛假信息、協(xié)助非法實驗被警方帶走，手銬鎖住手腕的那一刻，她回頭望了一眼洱海，湖面泛著死寂的灰光，再也沒有往日的澄澈。江弈則投身于病毒防控，每天穿著防護服奔波在疫情一線，臉上的口罩勒出深深的印痕。他常常站在洱海邊，看著渾濁的湖水，想起那些被陰謀和盲從毀掉的青春，想起那些淪為犧牲品的女大學生，想起自己被欲望裹挾的那一夜，悔恨如同湖水般將他淹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蒼山依舊矗立，卻再映不出雪的潔白；洱海依舊流淌，卻載不動滿湖的悲涼。就在這場局部災難被暫時控制時，一封匿名舉報信悄然抵達中央，信中詳細揭露了“澄海計劃”的全部陰謀，包括艾倫的實驗數(shù)據(jù)、官員腐敗鏈條、高校的縱容政策以及疫苗推廣的完整軌跡。中央為之震驚，當即下令在全國范圍內(nèi)開展徹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檢測結(jié)果令人毛骨悚然：全國從中學階段開始，90%的學校都有學生檢測出“赤潮”病毒感染，病毒早已借著“性健康推廣”“青少年福利”“國際先進理念實踐”等名義，悄無聲息地蔓延至各個角落，一場覆蓋全國的隱秘疫情正式爆發(fā)。更可怕的是，這些病毒都帶有明確的潛伏意識——它們會根據(jù)宿主的免疫狀態(tài)調(diào)整活性，在體內(nèi)靜默蟄伏，甚至能通過基因片段記錄宿主的生理特征，等待最佳的擴散時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弈在解析艾倫的實驗日志時，發(fā)現(xiàn)了更驚悚的真相：日志中反復提及“潛伏者計劃”，艾倫團隊在研發(fā)“赤潮”病毒解藥時，故意在配方中加入了一種帶有自主潛伏意識的新型病毒片段。這種病毒片段如同休眠的獵手，會附著在宿主的免疫細胞上，不引發(fā)任何癥狀，卻能感知群體免疫環(huán)境的變化，一旦達到特定的感染閾值，便會被自動激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幸存的人們在陰霾中舔舐傷口，那些浸滿血淚的教訓，終于在絕望中沉淀為清醒——當醫(yī)學背離人道主義，當自由淪為陰謀的幌子，當個體在群體中放棄思考，人類賴以生存的文明燈塔，便會在欲望的狂風中熄滅。而那些浸滿血淚的教訓，還未等人們完全消化，下一場更大的災難，已在無數(shù)人的身體里悄然潛伏。艾倫雖死，他留下的病毒與陰謀，仍像懸在人類頭頂?shù)倪_摩克利斯之劍，這些有思想的潛伏者，正在黑暗中靜靜等待，等待著將人類徹底拖入深淵的那一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作者：詩歌劍客。甘肅白銀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