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這條河從新鄉(xiāng)出發(fā)，流經(jīng)我所居住城市的整個城區(qū)以及兩個縣城，它有一個響亮的名字——金堤河。像許多河一樣，它活得自在而暢快，在極其平坦開闊的大地上蜿蜒曲折……</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它的彎來得不急，你得走上一段路，發(fā)現(xiàn)景色全換了。好像一個人說著話說著話，忽然轉(zhuǎn)了個念頭，于是后半句便成了另一番意思。</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金堤河的好在于灌溉在于防洪，還在于每經(jīng)過一個縣城，都會有一個景致，給平常以藝術(shù)給平淡以詩意……</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某天，偶然間得之，金堤河就在100公里處的臺前縣吳壩鄉(xiāng)陳莊匯入黃河，金堤河堤與黃河大堤也隨之合并，在合并處，這邊是河南大堤，那邊是山東大堤，一樣的河流，在這個節(jié)點上，便有了兩個概念。好奇心徒長，要去觀看要去探究……</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河道彎彎，固河的大堤彎彎，時間久了，大堤也成了一條蜿蜒綿亙的道路，驅(qū)車從我居住地出發(fā)，駛向大堤上彎彎的道路，去會面心念中大堤的終點，去謀面河水入黃的景觀。</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這彎彎的河道，這彎彎的大堤，把日子拉得悠長了。大堤的左右兩邊，村落密集，和大堤的路面一樣齊的屋頂紅磚綠瓦，用白色墻圍起的一個個院落，便是豫魯交聯(lián)的美好畫面。一路上不乏看到放羊放牛的老漢，看著生靈們在河堤的斜坡上吃著干枯的野草，自己蹲在堤沿邊，“吧嗒吧嗒”抽著煙，目光隨著煙，在冬陽里沉默著，和河的沉默，便融在了一起。也許這就是一種最原始最簡單的國泰民安……</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彎彎的河道，彎彎的大堤，也是彎彎的軌跡。大堤兩邊的樹，每一段都不盡相同，每切換一種樹木，就會有一種不同的愉悅。車是向前行駛，而樹作為參照物，一直迅速的向后滑移。每一個彎，都成為一個安頓光、云、樹影和時光的角落。如今，也把自己安頓其中片時，可以收獲到一個生活的饋贈，其樂融融。</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終于駛?cè)肱c河水同框的堤段了，那河真象一條玉帶一樣，溫潤絲滑，忍不住停下車，下到堤底的水邊逗留片刻。</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水是綠的，河面上不時還有些枯黃的蘆葦頂著枯黃的蘆花，成了野鴨子的棲息處和游樂所。今日太陽正好，恰好河岸邊還有一排柳樹，幾乎垂到水面的枝條，在微風中搖曳著，葉子也掛滿了霜寒色。光和影在水波里被揉碎了，又拼攏，晃晃悠悠的，看得人心里也跟著靜了，空了?；仡^再看看大堤的半斜坡上那一組野菊花，耀眼的粉紫色仿佛是時光的微笑，讓這個下午是如此美好……</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我常想，沒有這彎彎，河只是一條匆匆趕路的水。有了這彎彎，它才成了風景，成了記憶，成了一個能讓人蹲下來，看水看云，消磨一整個無所事事的下午的理由。它不奔向什么，它只是在每一個轉(zhuǎn)彎處，輕輕地，抱了抱這片土地。</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它終究是一條河，它記得自己的名字，記得要去的方向，日復一日，竟也走了幾百里的長路。只是越近終點，水流似乎越發(fā)沉靜了。</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金堤河到了這里，仿佛一個遠行歸來的孩子，它看見了大堤的終點，終點就是一道人工的分水閘，閘的東北方向涌動著一種截然不同的存在——那是渾厚的、奔騰的、挾帶著整個黃土高原重量的土黃色。</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回頭再望望來時的方向，太陽已成夕陽，照著沉靜的河之終點，悠悠作別……</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沒有想象中壯烈的交匯，沒有巨浪的擁抱與嘶鳴。這里只有一道簡樸的閘口，像歷史書頁間一道不起眼的折痕。金堤河最后的水流，就從這里，悄無聲息地滑了進去。</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金堤河消失了，可金堤河沒有消失，而是在那雄渾的底色上，先是蜿蜒出一道柔韌的、翠青色的邊，這道翠色被更強大的力量擁抱、拉扯、旋轉(zhuǎn)，化作了土黃漩渦中一縷縷奇異的、脈動著的青筋。仿佛那不是水的交融，而是兩種不同光陰的融合——一種是小村落里緩慢的、被彎彎曲曲拉長的光陰；另一種，則是劈開群山、雕刻平原的、屬于大地的洪荒光陰。</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匯流處很快恢復了單調(diào)的土黃，依舊向東，奔涌不息。只有岸邊的老楊樹，在風里沙沙地響，看著念著記著。</b></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 style="font-size:20px;">?金堤河最終還是隨了黃河去了更廣闊更遙遠地方，那兒，正是海的方向……</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