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年在安陽殷墟博物館,我站在青銅器陳列前,仿佛聽見了三千年前的低語。那些刻在鼎彝之上的銘文,不再是冰冷的符號,而是一道道通往先民心靈的門。我輕輕撫摸著玻璃展柜,指尖雖未觸及實物,心卻早已溯流而上,走進那個用火與銅鑄就信仰的時代。在這里,每一道筆畫都承載著祖先的呼吸,每一枚文字都是文明的胎動。</p> <p class="ql-block">有人在平臺上留言說:“集郵的人,怎么會關(guān)心這些古老銘文?”我笑了笑。當初做青銅器明信片,本就是想讓這些沉睡的文字走出博物館的展柜,走進郵差的口袋、書桌的抽屜、孩子的手心。十張明信片,十段銘文,像十顆種子,撒在日常生活的土壤里。在上海展出時,有人稱奇;回到家鄉(xiāng),觀眾圍在展板前討論“父乙”是誰,“亞戈”又是什么部族——那一刻我知道,古文字不是考古學(xué)家的獨享,它本就該是全民的文化記憶。老郵黃在平臺上一次次轉(zhuǎn)發(fā)這些銘文圖像,像點燃一盞盞燈,讓那些被塵封的筆畫重新有了溫度。</p> <p class="ql-block">讓古文字活躍起來,不是把它們供在神壇上,而是讓它們走進生活。我們每天寫字、打字、讀字,卻很少問一句:這個字從哪里來?它曾刻在哪塊甲骨上?又曾在哪口鼎上見證過祭祀的煙火?認識文字的來路,才懂得今日書寫之珍貴。我常想,若甲骨文會說話,它一定會說:“我不是文物,我是你們最早的日記?!?lt;/p> <p class="ql-block">那些抽象的人形,在淺色或深色的背景上舞動,像極了甲骨文中“舞”字的原型。它們沒有面孔,卻有姿態(tài);沒有名字,卻有靈魂。我站在這些作品前,仿佛看見商代的巫者在燎祭中起舞,而今天的藝術(shù)家,正以另一種儀式,延續(xù)著同樣的虔誠。</p> <p class="ql-block">青銅鼎三足穩(wěn)立,耳畔似有鐘聲回蕩;石碑上的古字清晰如刻,紙上的書法墨跡猶溫。我看著黑色背景上那幾筆白色大字,簡潔有力,像從地底升起的雷。這一刻,器物、文字、書法、藝術(shù),全都匯成一條河——那是中華文明的源流,而我只是岸邊拾字的人。</p> <p class="ql-block">那張泛黃紙頁上的古文字,排列如陣,印章如星。而黑底白字的書法,則像夜空中的星軌,一筆一劃皆有軌跡可循。我忽然明白,研究銘文,不是為了破譯過去,而是為了照亮現(xiàn)在。每一個字,都是一盞燈;每一次凝視,都是一次相認。</p><p class="ql-block">對話古文字,是讓古文字活起來,更多的人了解文字的過去,了解當今文字的貢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