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夜里睡得遲，特意把鬧鐘定在7點，盼著能多賴會兒床，誰知天還沒亮透，夢著夢著就醒啦，拿起手機一看才6:06，神智清明得很，半點困意沒有，腦海里翻來覆去，全是剛剛那場荒誕又鮮活的夢。</p><p class="ql-block">夢里的我，滿心都是即將出發(fā)的雀躍——要騎上大摩托，奔赴幾千公里外的遠方，那是藏在心底許久的念想，連風(fēng)都似帶著自由的味道。</p><p class="ql-block">出發(fā)前想著得犒勞一下自己，尋到街角一家燒烤攤，煙火氣裹著肉香撲過來，攤位前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生意紅火到爆。原本選了份魷魚，端到爐前才知爐子都用著，又轉(zhuǎn)去旁邊的攤位，伙計接過一看，竟還是生的，隨意擱在一旁便沒了下文。</p><p class="ql-block">等了半晌沒動靜，又換了份雞蛋餅，眼瞅著伙計的爐子空了出來，他卻半點要動手的意思都沒有，我忍不住催了句，他只淡淡說還不能烤，轉(zhuǎn)而往鍋上呼了張大大的餅，我只好耐著性子等，猜著許是要先把這張餅烤好?？裳郾牨牽粗炦厺u漸焦黑，最后竟烤糊了，我的雞蛋餅依舊沒著落。 </p><p class="ql-block">心頭的火氣慢慢冒了上來，再去追問時，伙計掀走焦餅，依舊慢悠悠的，半點不急。我實在按捺不住，找了老板說明情況，語氣里滿是委屈——站在寒風(fēng)里等了十多分鐘，爐子空著也沒人顧我。</p> <p class="ql-block">沒等老板多說，那個長得俊朗卻透著囂張的伙計便沖了過來，語氣蠻橫：“我就是不給你烤，怎么了？”那一刻怒火直往頭頂竄，可指尖攥緊的瞬間忽然想起，我還要出發(fā)去遠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犯不著為這點小事耗著，硬生生把火氣壓了下去。</p><p class="ql-block">拉扯間，終究沒了耐心，扔下東西便要去騎摩托離開，老板追上來道歉，還塞來些吃食，我只擺擺手，滿心只剩暢快離開的念頭，一句“姐不稀罕”，轉(zhuǎn)身便走。</p><p class="ql-block">剛要跨上摩托，竟撞見許久沒見的同單位帥哥，他站在一旁輕聲勸我，語氣溫軟，稍稍平復(fù)了我余下的躁氣。等我騎著摩托駛上大街，忽然瞥見前方排著長長的隊伍，湊近點兒發(fā)現(xiàn)是查酒駕，心頭猛地一緊——方才竟喝了一瓶啤酒！哈哈哈，這夢里啥情節(jié)都有。</p><p class="ql-block">慌忙停下車，換了同行人來騎，駛過檢查點后，身下的摩托竟莫名變成了廂貨車，我們駕著車往前趕，想著盡快上高速奔赴遠方，可前路漫漫，高速入口仿佛藏在霧里，怎么也望不到頭，整段路程亂得像團麻，沒半點章法。</p><p class="ql-block">就在這混沌又焦急的情緒里，我猛然驚醒，窗外似是月光，又好似燈光，有一點點光亮，屋里靜悄悄的，才后知后覺，原來不過是一場夢。醒后靜坐了許久，夢里的煙火氣、伙計的蠻橫、同事的溫勸，還有奔赴遠方的執(zhí)念，都清晰得仿佛剛發(fā)生過。</p> <p class="ql-block">細細回想，這場亂夢藏著的，原是心底未說出口的期許。此前和朋友聚餐，聽她說起43歲時考摩托車證的經(jīng)歷，起初總怕自己年紀(jì)大考不過，畢竟同期學(xué)員多是十八九歲的大姑娘，可最后竟順利拿到證件，那份颯爽模樣，我記了許久，也羨慕了許久。</p><p class="ql-block">如今我人生過半，心底也悄悄埋下個念想，盼著明年春暖花開時，也能去考個摩托證，圓一場追風(fēng)的夢，想來夢里那場跨千里的摩托遠行，便是這份心愿最真切的寄托。</p><p class="ql-block">更讓我心頭微動的，是夢里那份難得的淡然。換作從前，遇著伙計那般蠻橫敷衍，我早已忍不住爭執(zhí)，可這回竟能壓下怒火，清楚知道當(dāng)下有更重要的事，不必為瑣事糾纏。這般心境的轉(zhuǎn)變，想來也是歲月沉淀的饋贈，人到中年，慢慢學(xué)會了取舍，懂得了放平心態(tài)，不與不值得的人和事較勁，這份成長，比什么都珍貴。</p><p class="ql-block">當(dāng)晨光漸漸漫進窗欞，這場荒誕的夢漸漸淡去，可藏在夢里的心愿與感悟，卻成了清晨最溫暖的饋贈，輕輕落在心底，溫柔又真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