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18 往事煙云川明 <p class="ql-block">美篇號：312188535</p><p class="ql-block">文/圖：川明</p> <p class="ql-block">本來我有機會和五弟共同在濟南工作。我在順利完成第一份計算機匯總資料，報往北京一次性通過后，領導上通知試用合格，準備把我調往濟南。</p><p class="ql-block">但還沒報到時，妻子說青島有家單位也確定同意調入。兩地分居符合政策，我的大學畢業(yè)，文字基礎，電腦操作條件，在計劃經濟時這些都是個人的賣點。</p><p class="ql-block">我父母、妻子女兒都在青島，妻子明確說不愿意離開海洋氣候的老家，去冬冷夏熱的濟南。這個時候我還真處于忠孝不能兩全的兩難選擇。</p><p class="ql-block">去濟南，肯定有利于我十二年磨礪積累的礦建專業(yè)，那里是人才薈萃之地，有利于專長學習和特長發(fā)揮，但仍然是兩地分居。去青島，則是進入一般企業(yè)，行業(yè)陌生，但最大的好處是全家團圓，十二年了，我的確也跑夠了。朋友也給予論證，其中一個說，多少人去青島沒有辦法，你別猶豫了。于是咬牙調去了青島，結束兩地分居生活。</p><p class="ql-block">十二年里冶金夢，</p><p class="ql-block">周游列國掉頭東。</p> <p class="ql-block">一九八八年，我四處奔波的情況終于穩(wěn)定下來，我拿著千辛萬苦跑來的幾張蓋章的紙，其中有戶口準遷證，工作介紹信，黨員介紹信，糧油關系等，這表明我有了青島市的戶口和工作身份。</p><p class="ql-block">可以開始在青島市工作生活，在計劃經濟的特殊年代，我有點恍然如夢的感覺，似乎交了狗屎大運。</p><p class="ql-block">因為那年代農村娃進大城市，比上蜀道還難。絕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青島市堂堂一千萬人都市規(guī)模，海納百川，容量很大，隨便一個人，隨時都可進青島，以人為本，送快遞也能投保買房。政策一變兩重天。</p><p class="ql-block">當時青島有個哥們，干人事的師傅私下問道，你調動這事，走后門花錢不少吧？我實話實說：還真沒走后門，沒花錢，因為符合兩地分居的條件。</p><p class="ql-block">那師傅有些感嘆的說，那你是有貴人相助了。人事調動，辦不利索比登天還難，運氣到來比任何想象都簡單。</p><p class="ql-block">誠如斯言。先前有一次大清早坐慢車回濟南，車上人很少。有個大姐坐在對面。我無話找話。</p><p class="ql-block">我說，大姐穿著鐵路制服，在鐵路上班??？</p><p class="ql-block">她說，不是，我弟弟的衣服。這是為了買票方便。我在菏澤上班。你到哪呀？</p><p class="ql-block">我到濟南，比你近。您這是來出差回家了。</p><p class="ql-block">她苦笑了一下，我這是回家來，再回去上班。我們家是支援三線而去的菏澤，我丈夫在青島上班。我的女兒都上中學了。我一直就這樣來回跑著。</p><p class="ql-block">你就沒辦調動??？</p><p class="ql-block">怎能不辦。自結婚后就一直忙活這事，多年了，光大禮就送了兩次，都送到黑影里去了，辦不成。我女兒上中學很用功，我這當媽的，哪能沒有心事？我徹底死心了，再不辦了。就這樣慢慢熬吧。</p><p class="ql-block">無語啊。同命之人，我該怎么辦??？</p><p class="ql-block">的確，在那之前，為解決兩地分居，我的確也是屬于老虎吃天——無法下口的感覺。我岳父當時是單位上一般人事職員，也許他心中有數(shù)，之前并沒有反對他女兒和我這兩地分居的婚姻。后來實現(xiàn)調動成功時，岳父早已去世。但婚后六年結束兩地分居狀況，比我自己的十年計劃來得早了幾年。</p><p class="ql-block">與那火車上鐵路制服大姐繼續(xù)奔波相比，我想我的學歷、專業(yè)還是有點說服力。其實那大姐也符合條件，但符合條件難保必須辦成。這事難辦的程度，以后才找到理論現(xiàn)實根據(jù)。</p><p class="ql-block">那是以后以后到了人事處，我翻到了不保密但一般人見不到的人事文件規(guī)定，大城市辦理進城者有三條規(guī)定：工作需要、兩地分居，身邊無子女。這樣的水分肯定很大，如果碰上有才缺德，不辦人事人員，基本上屬于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套路。</p><p class="ql-block">我去濟南，屬于工作需要。我來青島，屬于解決兩地分居，符合政策。我弟弟進城，是屬于第三項。</p><p class="ql-block">所以那個年代投胎很重要，真的需要謹慎研究?，F(xiàn)在流行的穿越時空的神人故事，似乎能解決這樣的問題。</p><p class="ql-block">還好，改革開放到來，這些人為的框框和陷阱，越來越少了。那沒留聯(lián)系方式的鐵路制服大姐應該沾改革開放之力，如愿以償家人團圓吧。</p><p class="ql-block">作為流浪者，這一變化對我有些意思，我的確是回到了家，當時我父母兄弟，妻子女兒都在這個城市。但我的出生地是濟南的萊蕪鄉(xiāng)下?；晗党錾厮坪跏莿游锏谋灸堋Ｗ鳛槲膶W愛好者，我總覺這是周游列國的其中一站。</p> <p class="ql-block">還有一個我近距接觸的支援三線故事，是我的老師。他們曾是青島市上萬人的大廠，根據(jù)上級命令，廠里定出200人支援三線的名單，他是第77個，而且在他搬家報到以后，名單上其他人都沒報到來這里，他是最后一個。</p><p class="ql-block">其他人怎么處理呢？</p><p class="ql-block">不來的也就不來了。來了的再回不去了。也沒幾個人執(zhí)著要回去。</p><p class="ql-block">然后，我老師搖了搖頭，轉開了話題。明智，說下去再說什么都不好。</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想，我那老師心態(tài)還是很成熟的。后來我見過，他們在青島的廠，名義上是在城市，其實很偏遠，臟亂差，上班條件，居住環(huán)境極為不便。來到這山溝廠里，他們還有小院，廠子就在隔壁，安居樂業(yè)。老師后來還當了副廠長。</p><p class="ql-block">最重要的是，夫人孩子一塊到來。家，在這了。四處漂泊的我，對此尤其感慨。</p><p class="ql-block">其實，夫妻雙雙把家還，男耕女織不離開，還真是人間大事業(yè)。不信就看看那些光鮮的名流們，離婚結婚，胡搞亂搞，大多是距離惹的禍。說什么走萬里路，看看鼓動者自己，百年多病，艱難困苦，孤獨登臺，走什么走。</p><p class="ql-block">我甚至羨慕兒時留在老家的伙伴。在家里安于清淡，平靜度日，老婆孩子熱炕頭。只是輿論上不支持這種狀況。我甚至不敢回老家，擔心打破他們的平靜，有些婆娘的嘴是很要命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赐高@其中的云山霧罩，那些看透人生做好自己的人，才是高手。</p><p class="ql-block">有點意思，能說到如此程度，就說明自己一大把年齡了。年輕時如我，誰不背個唐詩三百首。</p><p class="ql-block">年少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躊躇滿志走四方，回鄉(xiāng)之路怎么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