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huì)遠(yuǎn)嗎？” 當(dāng)年的我們，自然不曉得有這樣的金句，但老柳樹似乎懂得，它華麗的逆襲，就是證明——</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垂柳魔變“跳水臺(tá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長在泥土上的故鄉(xiāng)之楊柳篇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37, 35, 8);"> 作者 劍夫子</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冬至，追趕大雪的腳步，正向我們走來。神奇穿越，時(shí)針回?fù)?0年前。也是這樣的冬天，堰塘角里那棵老柳樹，在寒風(fēng)中瑟瑟發(fā)抖，讓我們都為它擔(dān)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huì)遠(yuǎn)嗎？” 當(dāng)年的我們，自然不曉得有這樣的金句，但老柳樹似乎懂得，它華麗的逆襲，就是證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春雨濛濛，煙柳撩人。溫柔多情的春風(fēng)，潤物無聲的春雨，像媽媽一樣，沒有忘記這個(gè)偏僻的角落，也沒有嫌棄這棵垂老的楊柳。春雨甘霖，潤活了垂老的楊柳；春風(fēng)妙手，剪出了萬千細(xì)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棵楊柳樹也真是爭氣，反過來憑垂老之軀，一己之力，竟然也“春風(fēng)楊柳萬千條”，硬是長成一片春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偶爾微風(fēng)拂過，枝葉簌簌作響，仿佛在說著我們聽不懂的悄悄話；有時(shí)風(fēng)力加大——我們風(fēng)自洞的風(fēng)那可是有名的，萬千柳條在疾風(fēng)中擺動(dòng)，拂過水面，“秋（春）風(fēng)亂點(diǎn)芙蓉水”，就成了崔健的搖滾，伴奏的曲子應(yīng)該是“金蛇狂舞”吧——任憑你去想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xì)葉誰裁出？二月春風(fēng)似剪刀?！比绻麑Φ谝痪洳患?xì)加斟酌的話，后面三句就好像是堰塘楊柳樹的寫照，仿佛就是為它量身打造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位《詠柳》的作者，就是唐朝詩人賀知章，他高居長安，只怕做夢也不會(huì)想到這么一個(gè)地方；就連我們湘西鳳凰的沈從文，他的《湘西散記》里也沒有楊柳樹的蹤跡。陪伴楊柳樹最長久的，還是我們李家灣——我們這一群大大小小的男子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哪曉得楊柳樹也懷著一顆善感的心靈，反過來為我們送來“跳水平臺(tái)”，而且是完全免費(fèi)的，于是就成了我們高臺(tái)跳水的練兵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首先發(fā)現(xiàn)這個(gè)秘密的是張三叔(張登福)。由于其樹干是斜長著的，不用攀爬，很容易走上去。只見三叔幾步蹽上去，還在上面歇一哈(會(huì))，橫跨樹上，然后才站起來，伸展伸展胳膊，再兩手上舉，縱身往上一跳，只聽到“撲通”一聲，濺起一片水花，人卻沒見噠。我們看熱鬧的幾個(gè)伢兒，嚇得要死，發(fā)出聲聲尖叫……</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過了一大會(huì)(實(shí)際上很短)，堰塘中間突然冒出一個(gè)黑腦殼，只見他使勁擺著腦殼甩著頭上的水珠，還得意地朝我們做著鬼臉……他當(dāng)然不是水鬼，就是那個(gè)沒見噠的張三叔：原來他扎了一個(gè)“汆孔”，在水底下鉆了一大拍才冒頭——叫我們很是驚奇，驚奇之后還羨慕了一大會(huì)。</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說起來我們李家灣的幾個(gè)伢兒，學(xué)會(huì)洗冷水澡，沒有正兒八經(jīng)拜過師傅，啟蒙教練就是張三叔。最后我們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爬上老楊柳，學(xué)會(huì)了“高臺(tái)跳水”。一開頭只能背著大人，悄悄兒來，后來藝高人膽大，還不時(shí)顯擺一下，比比道藝，紙到底包不住火，大人還是曉得噠，是否有人吃過“竹筍炒肉”(打屁股)我不記得了，至少背過一餐jue(罵)……到后來，大人看我們么得事也沒得才放心噠，從此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是默許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這蔸楊柳樹，它不拘一格，不落俗套，旁逸斜出，竟然成了一個(gè)天然的“跳水高臺(tái)”，它的無心之舉，給我們的童年帶來了一些刺激，增添了許多樂趣。我想，它應(yīng)該也盼望我們常來這里玩，好給它增添一些晚年的樂趣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無論楊柳樹，還是我們這些懵懂的伢兒，雙方都屬無心之舉，卻成就了彼此，這里面真是蘊(yùn)藏著不少哲理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地不知不覺地，從楊柳樹下滑過去，從楊柳細(xì)葉間鉆過去，從楊柳樹梢溜過去……我們這些伢兒，當(dāng)年曾在楊柳樹下“打撲泅”，在楊柳樹上跳水，到而今，最小的也年過半百了，升級成為爺爺或者外公。</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回憶中的楊柳樹，如同一位歷經(jīng)滄桑的長者，陪伴我穿越時(shí)空隧道，仿佛又回到童年時(shí)光，并激活了我的思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窮”——話糙理不糙，幾千年來一直滋養(yǎng)著中國人的心靈。老楊柳自然也是一顆“中國心”，始終堅(jiān)守著腳下的這片土地，春天施惠于它，它回報(bào)一片春色；孩子們陪伴著它，它回贈(zèng)一個(gè)“跳臺(tái)”，讓寂寞變?yōu)闊狒[，從而創(chuàng)造出生命的奇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當(dāng)年的我，如果擁有這些想法，那至少也成了半個(gè)哲學(xué)家(哈哈，開個(gè)玩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到而今，堰塘已經(jīng)半淤，垂柳不知所蹤；我仍然懷念李家灣的堰塘，懷念堰塘角里的楊柳樹——那是我永遠(yuǎn)揮之不去的鄉(xiāng)愁??！……</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