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游記題頭照片。??</span></p> 引言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用”三感嘆”，描述我目及所見一種場景滋生的復(fù)雜心情和不盡感慨，還是我在游記《</span><a href="http://www.jiudian163.cn/5641l5a0"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15px; background-color:rgb(255, 255, 255);">故地重游12：“半截”泰山三感嘆</a><span style="font-size:15px;">》中，用過這樣的“關(guān)鍵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曾幾何時，當(dāng)我?guī)状蝸碜匪忌钤诿駠鴷r期一位天才的女作家張愛玲住過的常德公寓，回想著我早年拜讀過她幾部作品，從她文中字里行間及她七十四年豐富而坎坷的人生閱歷中，情不自禁喚起她在人生上的見解，對我極有觸點(diǎn)的三大感嘆。??</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上圖拍攝于常德公寓一樓張愛玲生前待過的咖加店</b></p> 公寓記載著張愛玲前半生的節(jié)點(diǎn)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一生酷愛公寓，不完全統(tǒng)計(jì)從1920年到1952年她前半生在上海生活期間，先后住過不下八個有象征性的公寓。我之所以不厭其煩的介紹這些公寓，因?yàn)橐韵鹿⒛Y(jié)了張愛玲前半生的出生、成長、寫作、變故、發(fā)跡、愛情等諸多所思所想所活的人生軌跡，并且都如實(shí)傾訴在她的筆尖之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為什么說張愛玲酷愛公寓？這從她1943年寫的散文《公寓生活記趣》中能看出她的癡迷：“</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公寓是最合理想的逃世的地方。厭倦了大都會的人們往往記罣著和平幽靜的鄉(xiāng)村，心心念念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告老歸田，養(yǎng)蜂種菜，享點(diǎn)清福。殊不知，在鄉(xiāng)下多買半斤臘肉，便要引起許多閑言閑語，而在公寓房子的最上層，你就是站在窗前換衣服也不妨事。</b><span style="font-size:15px;"> ” ??</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上圖拍攝于常德公寓咖啡店里的圖板，介紹了張愛玲入住過的幾處公寓</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康樂邨公寓</b><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在上海的誕生地，也是她人生的最初記憶地。??</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張愛玲張家祖宅康樂邨公寓，上組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20年，張愛玲出生在上海張家祖宅的康樂邨公寓里，是幾棟三層紅坡頂住宅。作為清末遺貴的張家祖宅，盡管日漸衰落，但仍擁有大花園的洋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成人后在其《雷峰塔》一文中回憶：“ </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榆溪的脾氣倒是西方墜入地平線下，只留下了威廉這條狗?！分吠妫偷叫i（巷）堂里追。 </b><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住在康樂邨的張愛玲，當(dāng)時是什么狀態(tài)？弟弟張子靜曾說：“</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那時的張愛玲，是這條弄堂里的中心人物，性格活潑開朗。</b><span style="font-size:15px;">”每每從學(xué)?；貋?，她就在康樂邨弄堂里找舅舅家的女孩子玩游戲，這個狀態(tài)，雖說在她的人生中少見，卻最接近大部分人的童年，也是張愛玲萌發(fā)寫作的起點(diǎ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康樂邨的日子，除了在弄堂里做“</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孩子王</b><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還經(jīng)常去父親的書房翻書看，沉浸在未來的文學(xué)夢想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父女在這里討論文學(xué)，她沉迷《紅樓夢》，又研讀《孽?；ā分凶娓改傅墓适?。在那個還是“</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女子無才便是德</b><span style="font-size:15px;">”的年代，當(dāng)父親發(fā)現(xiàn)女兒有寫作的天賦，便教她認(rèn)字、寫作?！?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從七歲開始寫作，父親是她的第一位讀者，……</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白爾登公寓</b><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接觸新時代與西方文化的起點(diǎn)，也是張愛玲對公寓生活，有了體驗(yàn)感的起始地。??</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上組圖為白爾登公寓，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30年，那時張愛玲的父親是舊時代男性，因?yàn)槲厨f片、嫖妓、與遺姨太太打架，導(dǎo)致聲名狼藉，甚至影響到堂兄被免去交通部總長職務(wù)，在天津待不下去了，寫信央求遠(yuǎn)在異國張愛玲的母親回來。從舊時代跨入新時代的母親，接到丈夫的來信，答應(yīng)不納妾就回國到上海，于是父親帶著張愛玲和張愛玲的弟弟，回到上海，但他們已經(jīng)回不到張家的祖宅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那年張愛玲8歲，她清晰連貫的上海記憶，也是從8歲開始。見過“</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外面世界</b><span style="font-size:15px;">”的媽媽返回上海，在媽媽制定的名媛計(jì)劃下，張愛玲學(xué)習(xí)英文、鋼琴和繪畫等?！?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活在新舊交替的父母，最終還是因兩者的觀念差異離了婚，母親與姑姑搬入亞爾培路上的白爾登公寓，張愛玲則繼續(xù)待在康樂邨公寓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44年7月，張愛玲在散文《私語》中說：“</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母親走了，但姑姑家里留有母親的空氣，纖靈的七巧板桌子，纖柔的顏色，有些我所不大明白的可愛的人來來去去。我所知道的最好的一切，不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zhì)上，都在這里了。</b><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白爾登公寓，是張愛玲在上海住過的公寓中，少有在法租界的住處，正面對著當(dāng)時法國人娛樂場所逸園跑狗場。百年后今天再去看，不均勻的深灰色樓宇，像一位風(fēng)塵仆仆的百歲老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雖然父母離婚，但張愛玲還是被允許來白爾登公寓看望與姑姑一同從歐洲歸國的母親，家境尚有老本，生活優(yōu)渥，不僅租住公寓兩個大套房，請了法國廚師做菜，還買了一部白色汽車，每天由白俄司機(jī)接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她們的舉手投足、人際交往、生活方式，對張愛玲來說，既新鮮又富有吸引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白爾登公寓所在的法租界，也是張愛玲母親最中意的生活街區(qū)，這里有公園、戲院、咖啡館，走幾步就可抵達(dá)，無形中養(yǎng)成了張愛玲的生活方式，……。很快，母親又出國了，……。</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開納公寓</b><span style="font-size:15px;">是1936年母親在此租住，張愛玲于1937年逃離父親家后投奔母親，在這開啟了自己公寓生活的住所。??</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上圖片為開納公寓，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37年，張愛玲從圣瑪利亞女校畢業(yè)，打算備考倫敦大學(xué)，先是遭到父親和繼母反對，后應(yīng)繼母要求，父親帶著張愛玲與弟弟搬回張家祖宅，在一場劇烈沖突與軟禁，她連夜逃離了這座花園洋房，投奔去了姑姑與媽媽所在的開納公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此時的開納公寓，母親與姑姑剛輸?shù)袅素敭a(chǎn)官司，經(jīng)濟(jì)拮據(jù)。住在開納公寓的日子里，張愛玲是什么心情？母親告知她之前會考沒通過，花重金請了老師幫她重點(diǎn)補(bǔ)習(xí)英文和算術(shù)。張愛玲深感母親與姑姑的經(jīng)濟(jì)拮據(jù)，不想再麻煩她們要車費(fèi)，常徒步去西僑青年會補(bǔ)課。路有多遠(yuǎn)，既便如今從人民廣場的開納公寓坐地鐵到西僑也要三站地，張愛玲那時徒步，相當(dāng)于走了上海的半個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的到來，與母親突顯隔閡，在這狹小的房間，不僅影響母親的睡眠、還干擾母親與一位美國男友談戀愛，也加重母親的經(jīng)濟(jì)負(fù)擔(dān)，明事理的張愛玲，常在公寓南面的花園，無可奈何的獨(dú)自發(fā)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好在舅舅一家住在對面明月新邨，張愛玲每天捧著碗去舅舅家蹭飯，這成了張愛玲生活中美好的一段回憶。開納公寓是開納路最西式的公寓，附近是日本憲兵隊(duì)特工總部76號魔窟，日偽漢奸聚集地。1944年7月，張愛玲在其寫的《私語》一文中這樣描述 ：“ </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搬進(jìn)了一間便宜的公寓，位于一條越界筑路上，那是公共租界的延伸，是英國人在中國地界修的路，主權(quán)爭議不休，她們泥足在不太安全的區(qū)域。......兩人留在家里，為紅十字回織襪子卷棚帶。 </b><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常德公寓</b><span style="font-size:15px;">，最早名字叫愛丁頓公寓，算起來從1939年至1947年間，張愛玲在這里住的時間最長久，是她作品最多、文壇發(fā)跡、愛情來臨的公寓，也是如今最為人熟知、我多次去探訪張愛玲在上海的公寓之一。??</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圖片拍攝于常德公寓一樓咖啡店里</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39年，母親與姑姑的經(jīng)濟(jì)情況好轉(zhuǎn)，于是他們搬到比開納公寓要好很多，處在市中心地段靜安寺旁建于1936年的常德公寓，是那時除了諾曼底公寓即武康大樓之外，全上海最有“</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遺世而獨(dú)立</b><span style="font-size:15px;">”氣質(zhì)的公寓，人氣旺盛的連門禁，也異常的森嚴(yán)。</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guī)状稳コ５鹿?，發(fā)現(xiàn)位置好的不得了，張愛玲入住的51號房間，窗戶朝向不在嘈雜的南京西路上，而在轉(zhuǎn)個彎的常德路上。仰看著彎彎繞繞的陽臺，我想著住在里面的人站到陽臺上，一眼能盡攬南京西路的風(fēng)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39年，張愛玲前往港大念書，由于1941年太平洋戰(zhàn)爭爆發(fā)導(dǎo)致香港淪陷，她不得不回到上海轉(zhuǎn)讀圣約翰大學(xué)。入住常德公寓期間，張愛玲常與閨蜜在靜安寺路今南京西路上逛街，也喜歡在公寓頂樓互相拍照，和今日的閨蜜沒有兩樣。戰(zhàn)爭像催化劑，讓張愛玲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她要實(shí)現(xiàn)“</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出名要趁早</b><span style="font-size:15px;">”的愿望，7歲嘗試寫作，加上從小耳濡目染遺貴家庭各種人性故事的累積，這座公寓，成了她窺探這個世界的窗口，靈感的來源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公寓斜對面的靜安嘉里中心，曾是英商上海電車公司靜安寺車棧，當(dāng)電車從公寓樓下駛過，她的靈感便自然迸發(fā)。1943年張愛玲在散文《公寓生活記趣》里記錄了當(dāng)時她觀察到的場景：“ </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我始終沒有弄清楚電車是幾點(diǎn)鐘回家...…一輛銜接一輛，像排了隊(duì)的小孩，嘈雜，叫囂，愉快地打著啞嗓子的鈴聲：克林，克賴，克賴，克賴！</b><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吵鬧之中，又帶著一點(diǎn)由疲乏而生的馴服，是快上床的孩子，等著母親來刷洗他們。</b><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這生活的那些年里，張愛玲的創(chuàng)作也達(dá)到鼎盛時期，但也引來了胡蘭成貿(mào)然來到公寓，雖然吃了閉門羹，但還是在1944年8月，倆人在公寓內(nèi)結(jié)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公寓所在的常德路，原名赫德路。公寓是張愛玲和她姑姑張茂淵合住，兩人各居一室，有自己的臥室和盥洗室，中間有廚房相連，要見面可以開門。若不想見面，也可從消防門進(jìn)出，算各有私人空間。這里也是張愛玲在上海的最后居所。1939年張愛玲住在51室，1942年以后搬到65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在此完成了小說《傾城之戀》、《沉香屑：第一爐香》、《沉香屑：第二爐香》、《金鎖記》、《封鎖》、《心經(jīng)》、《花凋》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期間，發(fā)生的重要故事，就是張愛玲與胡蘭成相識、相愛到秘密結(jié)婚。她這樣寫道：“</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自從煤貴了之后，熱水汀早成了純粹的裝飾品……梅雨時節(jié)，門前積水最深。街道上完全干了。我們還得花錢雇黃包車渡過那白茫茫的護(hù)城河……屋頂花園里常常有孩子們溜冰，咕滋咕滋銼過來又銼過去，聽得我們一粒粒牙齒在牙仁里發(fā)酸如同青石榴的子，剔一剔便會掉下來</b><span style="font-size:15px;">”。抱怨之余，張愛玲還有更多瑣碎的樂趣：“</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下了一黃昏的雨，出去的時候忘了關(guān)窗戶，回來一開門，一房的風(fēng)聲雨味，放眼望出去，是碧藍(lán)的瀟瀟的夜”。</b><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1, 1, 1);">再比如</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提起蟲豸之類，六樓上蒼蠅幾乎絕跡，蚊子少許有兩個。如果它們富于想像力的話，飛到窗口往下一看，便會暈倒了罷？</b><span style="font-size:15px;">”讀著張愛玲這些妙趣橫生的文字，讓人回味無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然而，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lt;/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如果輕輕推開虛掩的大門，就能看見昏暗門廳里坐著的電梯管理員。</b><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常提起的老式奧斯汀電梯，已漆上刺眼的綠油漆。電梯上到六樓，便是當(dāng)年胡蘭成求見張愛玲的地方，因?yàn)榍瞄T不應(yīng)，胡當(dāng)時從門縫下塞進(jìn)紙條，一場孽緣就此蔓延。對張愛玲來說，愛情只要靜好就行，甚至不顧胡蘭成正為日本人做事。當(dāng)胡離開上海，張愛玲對他說：“</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你可化名張牽，亦可叫張招，天涯海角，總有我在牽你招你。</b><span style="font-size:15px;">”而胡蘭成無意廝守終身。1946年11月，胡蘭成悄悄回上海張愛玲寓所，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清晨便和張愛玲告別。胡蘭成離去之后，張愛玲沉浸舊公寓里的老時光，一度不能自拔，正像她曾說過的：“</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在這里，“我將只是萎謝了。</b><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55年，張愛玲做了一個影響一生的決定，她獨(dú)自一人去往美國。她身上甚至沒帶足夠的錢。幾個月，她就差點(diǎn)淪落街頭，幸好有專為文藝工作者而建的文藝營收留，讓她渡過窘迫而艱難的人生地不熟的開始。第二任的美國丈夫賴雅給了她短暫的幸福，但癱瘓后，也給她帶來無盡的痛苦?？噙^之后，張愛玲并沒有迎來她期待的后半生，反而再度陷入困境。晚年的張愛玲，深居簡出，幾與世隔絕，僅與幾個關(guān)系極密的人保持很少的聯(lián)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煩惱干擾，數(shù)次搬家，本就鮮與世人聯(lián)絡(luò)的她，過起更加與世隔絕的生活。因?yàn)橥砟瓴恍一忌掀つw病，嚴(yán)重到每日需要照日光燈，連正常的衣物摩擦對她也是折磨，這種情況一直持續(xù)到她去世為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抬頭仰望這座常德公寓樓，我去找張愛玲住過的51室和65室，已經(jīng)找不到了，房間編碼已改成3室東，5室西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公寓一樓右側(cè)，是一個咖啡屋。門口掛著她的銅色頭像，有簡單的介紹。這間咖啡屋既是對張愛玲的紀(jì)念，也成了借她作營銷的空間?？Х绕贩N齊全，價格不菲。有兩間屋，進(jìn)去是一間，再往里走，還有一間，咖色桌椅，咖色書架。室內(nèi)墻壁咖色木格里，放滿了張愛玲的書，也有其它的書。沒有書架的墻上，是張愛玲的畫像，還有她的格言語句。兩間屋子坐著人，有喝咖啡聊天的；有用筆記本電腦工作的。外面露天也放了兩排桌椅，消費(fèi)才能入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常德公寓，是張愛玲最重要的居住地，在大上海密集的建筑和人群中，有這樣一處至今還保存張愛玲入住的地方，讓人憑吊與浮想，足矣了。</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華懋公寓</b><span style="font-size:15px;">是1944年張愛玲為方便看《傾城之戀》話劇排練而短暫租住的地方；1947年與胡蘭成分手后再次短住于此。??</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上圖片為華懋公寓，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這一年，張愛玲從文學(xué)首次跨入影劇，《傾城之戀》改變?yōu)樵拕?，在蘭心大戲院上演，為此，她租住在戲院對面的華懋公寓，方便看排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華懋公寓，與遠(yuǎn)在外灘的沙遜大廈，即如今的和平飯店，是同期1929建成、同屬新沙遜洋行投資建造的建筑。1947年，與胡蘭成分手，搬離了常德公寓，短暫租住華懋公寓，但對張愛玲來說已物是人非，心情與三年前大不相同，感情與事業(yè)，正經(jīng)歷雙重打擊。1943年，張愛玲在《傾城之戀》記錄了她當(dāng)時的心情：“</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你死了，我的故事就結(jié)束了；而我死了，你的故事還很長。</b><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重華新邨公寓</b><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在上海的第六處住所，1947年與胡蘭成寫信訣別后，短住華懋公寓之后正式搬入重華新邨。小說《色戒》的創(chuàng)作靈感，源于此地周邊場景。??</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上圖片為重華新邨公寓，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那年出差到上海曾在這住過幾晚，當(dāng)時聞聽這是張愛玲生前住過的地方，如今再回想，印象中還記得就是一棟大體量的清水紅磚老洋房，底商就是梅隴鎮(zhèn)酒家，最早是民國時寧波幫商人虞洽卿的住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相比常德公寓，重華新邨的房屋空間，相當(dāng)?shù)木执?，與張愛玲當(dāng)時感情備受煎熬，寫作也受到牽連圍剿的情景相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從張愛玲4歲就出國的母親，在這個時間最后一次回國，住在重華新邨，從這開始，母親從此淡出了張愛玲的人生。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同時，有一個人淡入了張愛玲的人生，那就是電影導(dǎo)演?；?。1944年話劇《傾城之戀》吸引了電影公司的注意，為此桑弧與張愛玲結(jié)識，1947年《不了情》和《太太萬歲》合作電影上映，不僅有張愛玲那些年的影子，也發(fā)揮了她從小看電影、寫影評到展現(xiàn)電影編劇的才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卡爾登公寓，如今叫長江公寓，是張愛玲1950年與姑姑移居這里，到1952年她從這去香港，成為張愛玲在上海的最后一處公寓住所。??</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上圖為卡爾登公寓，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蜷縮在熱鬧中的卡爾登公寓，周圍是喧囂了百年的靜安寺路，斜對面就是鄔達(dá)克設(shè)計(jì)的“ 遠(yuǎn)東第一高樓” 國際飯店，樓下是黃河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上世紀(jì)九十年代就人聲鼎沸?！斗被ā返臒岵ピ俣茸屵@里人山人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從1935年建成起，在這里靜觀九十年，看上去很是低調(diào)，其實(shí)她與華懋公寓、沙遜大廈一樣，也是由新沙遜洋行投資建造。原計(jì)劃卡爾登公寓要蓋得比國際飯店還要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于1972年移居洛杉磯后，為躲避頻繁的干擾與自己認(rèn)為的蟲咬，不斷的更換公寓，租住過幾次汽車旅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95年9月8日，中秋節(jié)，張愛玲的房東，輕輕推開公寓虛掩的門，只見張愛玲身著最愛的赫紅旗袍，她孤絕而去已整整一周，以徹底決絕的方式，完成了對塵世的告別。世人皆驚嘆她的艷絕與荒涼，其實(shí)，看似凄涼的結(jié)局，對她而言，何嘗不是主動求來的結(jié)局。張愛玲早已將一生的絢爛與荒涼、透徹與悲憫，盡數(shù)寫進(jìn)字里行間。那襲赫紅的旗袍，仿佛是留給人世間最后一個艷烈而沉默的顏?zhàn)?，告訴我們生命原本就是一場尋常的私事，她選擇這樣謝幕的方式，無需觀眾，無需挽歌，真正活成了自己筆下的傳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在塵世的熱鬧中，冷眼旁觀，在極致的孤獨(dú)里，堅(jiān)持守護(hù)自己靈魂的完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9月19日，張愛玲的遺體，在洛杉磯惠澤爾市玫瑰崗墓園火化；9月30日，遺囑執(zhí)行人、摯友林式同等人乘船出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一代才女的骨灰，就這么輕輕一傾，粉末被海風(fēng)瞬間卷走。沒有花瓣，沒有禱告，只有太平洋灰藍(lán)的水面，把“張愛玲”三個字，連同十里洋場的喧囂、舊上海的茉莉香片、胡蘭成的背信、賴雅的體溫，一并吞沒。她把自己還給了空曠，從此不再欠人世間一點(diǎn)熱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一個名望貴族的后代，一位上世紀(jì)二十年代才華出眾的作家，中國現(xiàn)代文學(xué)史上獨(dú)具魅力的女性作家，被譽(yù)為“中國近現(xiàn)代史上20位杰出女性”之一的張愛玲，就這樣以后半身隱身的方式，完成了她與世無爭最后的絕唱。??</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上組圖為美國洛杉磯張愛玲所租住過的公寓和汽車旅館，均來自網(wǎng)絡(luò)</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從出世到死，七十四年的人生，公寓與她顛沛流離的人生，與她奮筆疾書的創(chuàng)作，與她追求摯愛的生活，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放近點(diǎn)看，位于美國洛杉磯羅徹斯特大道10911號，建于上世紀(jì)二十年代的白色西班牙公寓，就是張愛玲最后的棲身之地，公寓大樓靠近好萊塢、加州大學(xué)洛杉磯分校，離圣莫尼卡海灘不遠(yuǎn)，街頭安靜整潔，月租4千美元左右，屬于中產(chǎn)階級社區(qū)。??</span></p> 一嘆她認(rèn)知事物的前瞻性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以敏銳洞察與果斷抉擇，在時代變局中堅(jiān)守自我與家人的安全，展現(xiàn)了一位知識女性清醒獨(dú)立的風(fēng)骨。??</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圖片拍攝于常德公寓咖啡店里</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文代會著裝引發(fā)關(guān)注，顯露她對自由受限的警覺：</b><span style="font-size:15px;">第一屆文代會上，張愛玲身著白旗袍與高跟鞋，與全場灰藍(lán)中山裝格格不入，丁玲勸其“</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應(yīng)與眾人一致</b><span style="font-size:15px;">”，讓她意識到個體表達(dá)即將受到壓抑。預(yù)感局勢變化，力勸姑姑離滬未果：會后她立即向姑姑陳述擔(dān)憂，強(qiáng)調(diào)若連穿衣自由都喪失，創(chuàng)作與生活將難以為繼，提出一同離開，但姑姑選擇留下。</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離滬過程驚險，展現(xiàn)高度戒備心理：</b><span style="font-size:15px;">1952年秘密離滬，僅告知姑姑一人；經(jīng)深圳羅湖橋赴港時，行李被挑夫突然扛走狂奔，她緊追穿越草叢終抵香港，過程充滿緊張與不確定性。三年后執(zhí)意赴美，體現(xiàn)超前判斷力：盡管當(dāng)時普遍認(rèn)為香港安穩(wěn)，她仍堅(jiān)持遠(yuǎn)走美國，事實(shí)證明其預(yù)見準(zhǔn)確——1967年香港動蕩，許多文人倉皇出逃，而她已在美國安頓并加入美籍。海外身份庇護(hù)家人，規(guī)避后續(xù)政治風(fēng)波：因擁有美國國籍，她在動蕩年代使遠(yuǎn)在內(nèi)地的親屬免受牽連，展現(xiàn)出深遠(yuǎn)的自我保護(hù)與家庭守護(hù)意識。</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同時代文人命運(yùn)對比凸顯其抉擇意義：</b><span style="font-size:15px;">丁玲被送往農(nóng)墾場，胡適、陳寅恪、傅斯年等人各自漂泊，老舍、傅雷等人不幸離世，反襯出張愛玲選擇的清醒與可貴。</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一生非逃避而是自救，彰顯文人風(fēng)骨：</b><span style="font-size:15px;">她的行動并非怯懦逃離，而是基于細(xì)微征兆對時代風(fēng)暴的深刻洞察，以疏離守護(hù)創(chuàng)作純粹，以冷靜捍衛(wèi)生命尊嚴(yán)。</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個體抉擇在歷史洪流中具有深遠(yuǎn)意義：</b><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集體裹挾的時代，守住本心、預(yù)判前路的清醒與堅(jiān)韌，成為精神獨(dú)立的象征，其人生軌跡為后人留下深刻啟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在《對照記》里，記錄了這次過境的真實(shí)情況：“</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那邊香港的檢查站也一樣的簡陋，香港警察把入境者們的證件收去查驗(yàn)，拖了很長時間。一個解放軍士兵在關(guān)口站崗，穿著皺巴巴的軍裝，一副樸實(shí)相，看樣子是從北方來的農(nóng)村小伙兒。他看人們曬得可憐，便忍不住說：‘這些人！大熱天把你們擱在這兒，不如到背陽處去站著吧個’。他揮手示意人群可以到樹蔭下去，但是大家只是客氣、討好地笑笑，卻沒有一個人肯動地方。人們緊緊地貼著柵欄，生怕一離開隊(duì)伍就會過不了關(guān)。</b><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浮花浪蕊》里，她生動的描述了羅湖橋過關(guān)的情景：“</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橋墩下有一群挑夫守候著。過了橋就出境了，但是那腳夫顯然還認(rèn)為不夠安全，忽然撒腿飛奔起來，倒嚇了我一跳，以為碰上了路劫，也只好跟著跑，緊追不舍。挑夫，是個小老頭子，竟一手提著兩只箱子，一手?jǐn)y著扁擔(dān)，狂奔穿過一大片野地，半禿的綠茵起伏，露出香港的乾紅土來，一直跑到小坡上兩棵大樹下，方放下箱子坐在地下歇腳，笑道：‘好了！這不要緊了’”</b><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終于通過羅湖橋，到達(dá)了香港。而后去臺灣、去美國，再也沒有回到這片總是生產(chǎn)皇帝的土地。</span></p> 二嘆她剖析人性的深刻性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驚訝張愛玲眼中的世界，繁華是底色，底色之下，皆是她看到的人性的荒涼與冷漠。??</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圖片拍攝于常德公寓附近</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張愛玲對人性有著明察秋毫的一雙“毒眼”</b><span style="font-size:15px;">：她像外科手術(shù)醫(yī)生那樣解剖人體，也像一個老道的銀行精算師，把人性中那些細(xì)小的虛榮、算計(jì)、軟弱與自私，一一擦拭干凈，擺在明面上，讓任何閱讀她作品的人，看得真真楚楚。</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張愛玲看穿在愛情里的算計(jì)得失</b><span style="font-size:15px;">：《傾城之戀》里的白流蘇與范柳原，一座城市的陷落，才成全了一對平凡的夫妻。他們的愛情，是一場精明的博弈。“</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子，她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人</b><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他們追求的不過是一點(diǎn)堅(jiān)實(shí)的依靠，愛情反倒成了點(diǎn)綴。</b><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這是告訴我們：世俗的婚姻，往往與浪漫無關(guān)，而是生存的合謀。</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張愛玲看清在親情中的衡量利害</b><span style="font-size:15px;">：《金鎖記》里的曹七巧，用黃金的枷角，劈殺幾個人，連自己的子女也不放過。她被命運(yùn)逼到角落，轉(zhuǎn)而成為命運(yùn)的幫兇。那被情欲與金錢扭曲的母愛，讀來令人脊背發(fā)涼。張愛玲撕開親情溫情的面紗，讓我們看到親情下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勾兌與控制反控制欲望交織。張愛玲不是給讀者造夢，而是親手戳破夢幻的泡沫。她這種直擊人性貪婪與圖財?shù)南?，似乎有些刻薄，再品卻生出悲憫，她筆下的人物，沒有一個是被當(dāng)做批判的對象，他們都是在時代的重壓下，為了活下去而做出的種種本能的掙扎。</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張愛玲在清醒中表達(dá)深刻的殘酷</b><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的筆下，時代不是背景，而是滲透進(jìn)日常生活的、無處不在的威脅與頹唐，總有一種“</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來不及了</b><span style="font-size:15px;">”的急促與慌張。“</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時代是倉促的，已經(jīng)在破壞中，還有更大的破壞要求。</b><span style="font-size:15px;">” 這種末世感，讓她的故事即使發(fā)生在衣香鬢影的場合，也透著寒氣。 </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張愛玲從瑣碎“小日子”闡述哲學(xué)見解</b><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宏大的歷史敘事面前，她固執(zhí)地書寫著凡人瑣事，那些穿衣、吃飯、調(diào)情、算計(jì)。她說：“</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人是生活于一個時代里的，可是這時代卻在影子似地沉沒下去，人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了。</b><span style="font-size:15px;">” 于是，抓住一點(diǎn)實(shí)實(shí)在在的物質(zhì)生活，成了對抗虛無的最后武器。那一聲“</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出名要趁早</b><span style="font-size:15px;">”，何嘗不是對那個時代不確定性的恐慌與掙扎？</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15px;">?張愛玲借助文字表達(dá)“意象”的魔力</b><span style="font-size:15px;">：她告訴世人，人生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她讓我們看清了虱子，卻并未徹底厭惡那襲袍子，而是教會我們，如何在認(rèn)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帶著一份清醒，在蒼涼的人世間，小心翼翼體面地生存下去。這或許就是張愛玲留給我們寶貴的遺訓(xùn)之一。</span></p> 三嘆她拒絕無效性的社交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拒絕無效社交，專注自己的所愛，這是真正智慧的生存之道，這是張愛玲人生，寄于我的第三個感嘆。??</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圖片拍攝于常德公寓咖啡店里</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孤獨(dú)，是張愛玲對生命本真的徹底認(rèn)識，她以自己的生命，實(shí)踐了孤獨(dú)是一個人的狂歡，倘若沒有她的孤獨(dú)，她那些流芳后世的偉大著作又如何能誕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一件旗袍讓她警覺，促使張愛玲立即出走，從而免遭以后無法想像的種種磨難，孤獨(dú)讓她免去了多少數(shù)不清的是是非非，甚至是莫須有而來的災(zāi)難。張愛玲之所以喜歡孤獨(dú)，不僅是她的敏感性與警覺性，更是她認(rèn)知上的智慧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活到一半才發(fā)現(xiàn)，這輩子都在為別人活，從不問過自己：我該怎么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叔本華人間清醒的一段話：“</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一個人越智力低下、庸俗貧乏，就越喜歡與人交往。因?yàn)?，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要么選擇孤獨(dú)，要么選擇庸俗，此外別無他選。</b><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靈魂貧瘠的人，往往畏懼安靜，他們不斷湊向人群、捕捉喧鬧、追逐外在的熱絡(luò)與回響，好掩蓋內(nèi)心的空洞與回音。內(nèi)心若沒有自己的聲音，就只能借別人的聲響填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國作家梭羅曾感嘆：“</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我從未找到比孤獨(dú)更好的伴侶。</b><span style="font-size:15px;">”內(nèi)心豐盈的人，仿佛自帶泉水。他們深居簡出，卻不覺得寂寞；沉默不語，卻正與萬物對話。一本書、一片云、一陣風(fēng)、一首未寫完的詩，都能成為精神的筵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西班牙哲學(xué)家烏納穆諾寫道：“</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唯有孤獨(dú)中，我才能觸摸到永恒的深井。</b><span style="font-size:15px;">”沒有內(nèi)在光芒，才會不斷向外追逐閃光；沒有靈魂的錨點(diǎn)，才總是隨波逐流、人云亦云。精神的匱乏，比物質(zhì)的稀缺更隱蔽，也更難彌補(bǔ)。它讓人變成表象的囚徒、群體的影子，卻始終找不到自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在這個問題上的認(rèn)知，引發(fā)我心生萬干感慨：每個生命在本質(zhì)上本來就是孤獨(dú)的，孤獨(dú)到如同宇宙中璀璨的群星，看似緊密，實(shí)際距離十萬八千里，各自發(fā)光。每個人對孤獨(dú)的態(tài)度不同，有人安于孤獨(dú)，有人害怕孤獨(dú)，安于孤獨(dú)者，在孤獨(dú)中完成自己，害怕孤獨(dú)者，在熱鬧中虛榮自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正是在孤獨(dú)中，鑄就了自己在文學(xué)史上一座獨(dú)具個性與深度視野的豐碑。</span></p> 尾聲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說：“</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了門卻不知道去哪兒，不知道去找誰，漫無目的走著。舊人不知我近況，新人不知我過往。近況不該舊人知，過往不與新人講?？v使你閱人何其多，再無一人恰似我</b><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讀到張愛玲這些文字，同感人到中年以后，會發(fā)現(xiàn)，活著活著，活成了一座孤島，環(huán)顧現(xiàn)實(shí)，打開手機(jī)通訊錄，找不到一個能說個話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有的人，不想找，與其話不投機(jī)，不如不找。有的人想找，卻不能找，就算能聊得來，說得上話來，可是，熟不知，突然造訪，會不會是一種打擾。亦或者，好久不曾聯(lián)系，就算客氣寒暄之后，卻不知道能不能有共同的話題。和舊人說現(xiàn)狀，舊人不了解你的現(xiàn)狀；和新人講過往，新人未曾交集過你的過往，難以共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這個喧囂急躁的世界里，每個人都很忙；每個人都活得不容易；每個人有不同的困擾和焦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成年人的世界，每個人都有自己要過的坎。不要隨意和別人傾訴痛苦，也不要把所有的事都倒給不相干的人，因?yàn)槟愕耐纯啵趧e人眼里一文不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太宰治在《人間失落》中說過：“</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我認(rèn)為向人訴苦不過是徒勞，與其如此，不如默默承受。群處時守口，獨(dú)處時守心。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b><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人這一生，孤立是常態(tài)。訴苦選錯了人，就是矯情。每個人都對自己的生活自顧不暇，不要動不動就去打擾別人。天天和別人訴苦，會被嫌棄的。大家都忙，誰愿意天天聽你的那些破事。懂你的人就算能理解，時間久了也會煩。不懂你的人，會說你過的太順利，不過是無病呻吟，關(guān)系再好，也難以做到感同身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這個世界沒有不帶傷的人，無論什么時候，都要相信，真正治愈自己的，只有自己。人生向來如此，苦要自己咽，痛要自己忍，累要自己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生活是一條孤獨(dú)的河流，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擺渡人。作家劉同說過一段話：“</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37, 35, 8);">也許你現(xiàn)在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乘地鐵；然而你卻能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影，一個人睡覺，一個人乘地鐵。很多人離開另外一個人，就沒有自己，而你卻一個人度過了所有。你的孤獨(dú)，雖敗猶榮。</b><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張愛玲的人生經(jīng)歷與見識，不禁讓我心生了以上三個感嘆，也讓人猶如醍醐灌頂般的浮想聯(lián)翩。??</span><b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57, 181, 74);">上組圖均拍攝于常德公寓一樓咖啡店里</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下一篇正式游記：“老市府”別有洞天。??</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