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時令已接近冬至，天氣變得越來越冷了。早晨6時許，我和老伴一道出門去兒子住處將孫子接過來照顧，此時天剛蒙蒙亮。走在小區(qū)里，猛聽得一聲接一聲的公雞打鳴聲，熟悉而又陌生。我尋聲望去，好似路邊一幢高樓發(fā)出的，估計是家住一樓的某戶人家放在院子里養(yǎng)的公雞。</p> <p class="ql-block"> 我很驚訝在南京這樣的大城市里，在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中，竟然還能聽到久違了的公雞打鳴聲。我猜想可能是住戶家中有老人，快過年了農村親戚送來幾只雞，暫時放院子里圈養(yǎng)起來。特意去菜場買回來養(yǎng)的可能性不大，子女也不會同意的。更不可能是單獨居住的年輕人在養(yǎng)雞，他們沒有這個時間也不屑于去做這樣的事。</p> <p class="ql-block"> 由此我自然而然地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上世紀60年代初，我出生在安徽省的一個小縣城，當時一家七口人擠住在兩間小平房里。家里有個院子，為了增添生活情趣，更是為了改善伙食，父母親在院子里養(yǎng)了幾只雞，有公雞也有母雞。白天放在院子里散養(yǎng)，喂些稻子、白菜幫子或剩飯剩菜，晚上則在堂屋里擇一小塊空地，鋪上燒過了的、踩碎的煤炭殘碴，用雞罩將雞集中在一起過夜。</p> <p class="ql-block"> 說來很神奇，這些雞好像很通人性似的。一到晚上只要輕輕地一呼喚，它們都乖乖地從院子里走到屋內，蹲守在臨時的窩里。而且整夜基本上沒有叫聲和其他撲騰的聲音，到了大清早天還沒亮，公雞便開始準點打鳴了，一聲接著一聲，中間只間隔幾秒鐘。這時父母親便起床打開雞罩，將雞全部趕出屋去，再清理打掃帶有雞糞的煤炭碴。</p> <p class="ql-block"> 小孩子都愛睡懶覺，我也不例外。夏天天氣炎熱夜里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等到凌晨天氣稍涼睡著正香，賴在床上眼睛都不想睜開，更別說爽快地起床了；冬天天氣寒冷，睡在熱乎乎的被窩里特別舒服，也不想掀開被子去穿冰冷的衣服。父母親怕我影響上學，每天早上都要強行將我從床上拉起來，我睡眼惺忪很不情愿。</p> <p class="ql-block"> 不同的年齡有不同的生活習慣和體驗。小時候見周日休息父母親也是起得很早，不禁納悶：又不上班早晨躺床上多睡一會兒不好嗎，起那么早干嘛？！如今自己已過了花甲之年，每天早晨5點多鐘到時間即醒了，即使不用去接孫子，我照樣會起得比較早，在床上睡著覺得難受，這才體會到了當年父母親的所為。</p> <p class="ql-block"> 隨著生活條件的逐步改善，城市里絕大多數(shù)人都住進了窗明幾凈的樓房，養(yǎng)雞的客觀條件沒有了，再也很難聽到此起彼伏、高昂嘹亮的打鳴聲了，靠公雞打鳴報時起床的時代徹底結束了，取而代之是鬧鐘和手機設置。城市生活節(jié)奏的加快、工作生活的重壓，讓年輕人早起成為了一種習慣，休息天睡睡懶覺也不再會被公雞打鳴聲吵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