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春天的風總是帶著一點試探的溫柔,拂過臉頰時,像極了童年母親指尖的觸碰。那天我們并肩站在那棵開得不管不顧的粉花樹下,陽光被花瓣篩成細碎的光斑,落在肩頭。她戴著墨鏡,卻仍能從嘴角的弧度讀出笑意,我輕輕托起一枝低垂的花,仿佛捧住了一整個季節(jié)的輕盈。遠處田野延展,綠意與花色交融,那一刻,連呼吸都怕驚擾這份靜謐的和諧。</p> <p class="ql-block">一個人走進花樹深處,反而更能聽見春天的聲音。風掠過樹梢的沙沙,蜜蜂在花間低語,還有自己不自覺哼出的不成調(diào)的旋律。黑色連帽衫兜住了些許飄落的花瓣,雙手輕撫花枝時,像是在與樹交談。這樹不言語,卻把最盛大的花開朝你傾瀉而下。田野在身后鋪展成畫布,黃花點綴其間,像誰不經(jīng)意打翻了顏料盒。春天從不是某個節(jié)氣,而是你站在自然里,忽然被溫柔擊中的那一瞬。</p> <p class="ql-block">又遇見她時,樹依舊開得熱鬧。深藍外套襯得花色更柔,而她身旁那位穿著彩衣的朋友,像從畫里走出來的春之使者。兩人笑著,手指輕繞花枝,仿佛在測量花開的溫度。我駐足不遠,沒上前打擾。有些畫面,適合遠遠看著——就像春天本身,不必占有,只需路過時心頭一暖。</p> <p class="ql-block">戴墨鏡的她站在另一棵樹前,粉衣與粉花幾乎融為一體。她伸手觸花的動作很慢,像怕驚醒什么。山丘在背景里模糊成一片綠霧,樹影婆娑,風一吹,花瓣便簌簌地落。那一刻,她像在完成某種儀式——不是拍照,不是打卡,而是與花對視,與春相認。</p> <p class="ql-block">紫花樹藏在林蔭深處,陽光穿過葉隙,在她肩頭跳躍。她站在那兒,微笑如初,手指輕點花蕊,仿佛在回應某種無聲的召喚。圍欄在遠處虛化,光影斑駁,像時間灑下的碎金。我忽然明白,所謂寧靜,不是沒有聲音,而是心安靜下來后,能聽見花開的聲音。</p> <p class="ql-block">湖面倒映著紫花與天空,白云緩緩游過水面,像一群慢行的旅人。她站在樹旁,指尖輕觸花瓣,笑意從眼角漾開。這笑容不為鏡頭,也不為誰,只是春天撞進懷里時,人最自然的回應。自然從不喧嘩,卻總在某個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角,把最深的感動悄悄遞給你。</p> <p class="ql-block">陰天也沒能壓住她的笑容。她雙手托著一枝粉花,像捧著易碎的夢。草地濕漉漉的,遠處樹影沉靜,天空低垂,可她的臉卻被某種光點亮——不是陽光,是內(nèi)心的晴朗。原來賞花不只是看天晴花開,更是明知天色陰沉,仍愿意為一朵花駐足的溫柔。</p> <p class="ql-block">她們又來了,站在一叢紫花灌木前。一個穿牛仔褲,一個衣上有彩紋,風格不同,卻同樣笑著,手輕握花枝。春天從不規(guī)定誰該以何種方式接近它——你可以獨自沉靜,也可以結伴歡笑。只要心是柔軟的,花就會為你開得更盛一點。</p> <p class="ql-block">時間:2023.3.31</p><p class="ql-block">地點:木馬嶺</p><p class="ql-block">拍照:賞花者</p><p class="ql-block">編輯、文字:蔣蔓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