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阿布辛貝神廟(阿拉伯語:??? ????,英語:Abu Simbel Temple)</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神廟位于埃及最南方的努比亞地區(qū),建造于大約公元前1200年 拉美西斯二世統(tǒng)治埃及時期。</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為了參觀阿布辛貝神廟,我們清早四點就上了大巴車,開啟了長達四個小時的漫長旅程,車輪碾過撒哈拉邊緣的公路,卷起干燥的、金色的塵埃。車窗外的風景從零星綠洲逐漸過渡到純粹的黃沙與巖石,美麗的沙漠日出,為此行拉開了誘人的序幕。</p> <p class="ql-block">納賽爾湖 Lake Nasse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個湖是修建阿斯旺大壩(Aswan High Dam)攔截尼羅河水而形成的人工水庫,阿布辛貝神廟的原址就在湖底。</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幾千年后的1960年,埃及政府決定在阿斯旺地區(qū)興建大壩。 為了在水位上升之前完成對阿布辛貝神廟等古跡的保護,1963年,一個由埃及、德國、法國、意大利和瑞典組成的國際建筑團隊正式投入工作,神廟被切割成約 1030 塊巨石,整體遷移并升高了約 65 米,于1968年9月竣工,耗資3600萬美元。 </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神廟巨大的巖刻門面從山體中赫然顯現(xiàn)時,我理解了“震撼”這個詞的物理性——它像一記無聲的撞擊,讓胸腔微微發(fā)麻。拉美西斯二世和他的眾神端坐了三千年,目光越過納賽爾湖永恒的碧波,投向虛無。蕓蕓眾生站在二十米高的巨像腳下,形成了反差強烈的比例,顯得格外微不足道。</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進神廟,陽光驟然被吞沒。幽深的廊柱大廳里,空氣沉淀著石頭自身的涼意,散發(fā)著與門外熾熱全然相反的寒意。</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阿布辛貝神廟最深處的神殿里端坐著四座巨大的神像,從右至左依次為太陽神,拉美西斯二世,阿蒙神,冥神。更為令人稱奇的是每年2月21日拉美西斯二世生日和10月21日拉美西斯二世登基日,陽光穿過60米深的長廊,照射著太陽神,拉美西斯二世,阿蒙神,唯有冥神竟然不會被陽光照射而隱身于黑暗之中。古埃及人對天文、數(shù)學與信仰的融合,創(chuàng)造出精準的奇跡!站在這里,任何言語都顯得笨拙。</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神廟整體向上移遷后,神奇的陽光直射被延遲到了2月22日和10月22日。這兩天被譽為太陽節(jié),每年都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蜂擁而至,頂禮膜拜人類的大智大慧。</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壁畫上的戰(zhàn)車、俘虜與獻祭儀式,在手機冷光的照耀下浮動,栩栩如生,竟然未留下被時間侵蝕的痕跡。</p> <p class="ql-block">哈索爾神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拉美西斯二世宏偉主廟的左側(cè),是謙卑地依偎著巖壁的哈索爾神廟。如果說阿布辛貝神廟是太陽般雄渾的宣言,那么哈索爾神廟便是月光般溫柔的私語。</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哈索爾神廟是拉美西斯二世法老送給最寵愛的王后奈菲爾塔利的禮物,六尊十米高的巨像將山體鑿刻成豐碑,其中四尊是拉美西斯本人,而另兩尊,竟是身姿與他幾乎等高、并肩而立的奈菲爾塔利。這本身就是一個驚人的細節(jié)——在古埃及藝術(shù)中,王后或女性的雕像通常只到法老膝部。而在這里,王后被賦予了與法老并肩而立的永恒地位。</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步入這座小神廟,氣息陡然不同。每一寸巖壁,都仿佛回蕩著另一種頻率的振動。壁畫上不再是征伐與獻祭的雄壯敘事,而更多地出現(xiàn)了女神接受供奉、王后向哈索爾敬獻香花的畫面。</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忽然明白了“陪伴”二字的千年重量。大廟關(guān)乎權(quán)力、太陽與不朽的功業(yè),是寫給國家與歷史的凜然碑文。而這座小廟,卻關(guān)乎愛情星辰與私密的信仰,是一封鐫刻在巖石里的情書。</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風穿過兩座廟宇之間的空地,像一聲悠長的嘆息。兩座神廟,一雄一柔,一陽一陰,如同一對穿越了三十個世紀的沉默伴侶,并肩凝視著湖泊與沙漠。共同訴說著一個更完整的故事——關(guān)于人類不僅渴望征服世界,也渴望珍存一份情感;不僅追求在歷史中不朽,也追求在另一個靈魂的凝視中,獲得永恒的回響。</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攜帶著喧囂世界的記憶來朝圣,宏偉的阿布辛貝神廟只是靜默,它飽含重量,是歷史、權(quán)力、藝術(shù)與信仰沉積成的絕對密度。我能帶走的,不僅是指尖仿佛仍殘留的巖石的粗糙觸感,也有留在心中奇特的平靜,當我親眼見過三千年如何從容地端坐于一瞬,自己生命中的許多倉促與紛擾,便忽然獲得了新的、寧靜的尺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