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紫溪是江西與福建交界處最后也是最大的一個集鎮(zhèn),這兒有一個警察分局,以前是一個派出所,前年遭到滅頂之災(zāi),整個所被閩北紅軍游擊隊一窩端了,縣政府按上司要求,又調(diào)配兵力,把原來的派出所升格為分局了,人數(shù)翻倍,火力增加,人手一槍,還配了三挺輕機槍,分為三個小隊,每小隊一個星期,輪流值守在交通要道上的哨卡,目的是扼制交通,切斷北邊與閩北紅軍的一切聯(lián)系,這天值班的是三小隊,小隊長姓馬、叫馬跳槽,30多歲,一臉的大麻子,臉目十分猙獰,心腸也十分歹毒,他趁守卡之際大肆斂財,雁過拔毛,雞腳管里也想榨出三兩油來,恨不得從蚊子身上也割下二兩肉,過往的小商小販敢怒不敢言,都被他敲過竹杠,勒索過錢財。稍有不從或反抗,就給你安上一個通共資匪的罪名,輕則沒收貨物,重則抓進號子,十八般大刑坐飛機、壓杠子、老虎凳、灌辣椒水等等一起伺候,所以,過往的商賈都把這稱之為鬼門關(guān)。成了馬跳槽他們的聚寶盆、搖錢樹、發(fā)財?shù)膶毜?。盡管老百姓的告狀信雪片般飛往縣政府,控告他的罪行,但縣黨部、縣長認為只要他能把交通要道守好,能夠達到封鎖的目的就不錯了,至于敲詐勒索之類劣行,就睜只眼閉只眼不聞不問不管不顧了。這會兒,只有三人在欄桿前值班,其余人都在房間里推牌九賭博,里面煙霧彌漫、人聲鼎沸,大家賭得熱火朝天,汗流浹背,外面值班的人早就被賭聲撩撥,恨不得早點到點有人來換班,讓自己進去過一把賭癮……</p><p class="ql-block"> 崔龍海安排妥當后,便讓戰(zhàn)士王德貴、蘇四仔和林茂華四人走到前面,剛靠近欄桿,一個警察舉起長槍:站住、干什么的?崔龍海走上前:老總,我們四個是縣城來的小商販,帶了些布匹、白糖、去福建崇安(今武夷山市),想就此以物易物,換些筍片、藥材回家,掙點錢養(yǎng)家糊口。那個警察上下打量著來人:小商販?把背包全郚解下檢查。崔龍海取出兩條香煙塞到警察手上:長官,包里就是布匹膠鞋和白糖,這兩條煙拿去給大家分分,我們還要趕路,下次路過,我再孝敬你!</p><p class="ql-block"> 那個警察似乎還在猶豫,從屋子里走出一個大麻子,橫挎著駁殼槍,由于天氣炎熱,衣服敞著,露出著圓如大西瓜般的大肚皮: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 警察說:報告小隊長,他們是幾個跑買賣的人,去祟安做生意,剛才我看過了,包里都是布匹食糖,沒有其他東西。</p><p class="ql-block"> 馬路遙一聽是白糖、布匹,頓時興奮起來:這樣,所有貨物留下,人,叫他們馬上滾蛋……</p><p class="ql-block"> 誰知,當他的話還沒說完,腰間就被一個硬梆梆的家伙頂住了,接著,他的駁殼槍也被抽走,崔龍海說:想活命,就叫哨兵把槍放下!</p><p class="ql-block"> 馬跳槽大驚失色大聲喊叫:快開槍,打死他……們。誰知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入了他的后心,這家伙哼了一聲就倒在地上。這時,說時遲那時快,其它三個警察根本就來不及反應(yīng)也全部干掉。崔龍海命令小蘇幾人封鎖房子門口,又招了招手,讓李連長帶著全部人過來。他抓起哨卡上的機槍沖到門口,大聲喝道:我們是紅軍,已經(jīng)把你們包圍了,舉起手來,一個個抱頭岀去排隊!</p><p class="ql-block"> 別看這些警察在老百姓面前耀武揚威,兇殘如狼,可一面對紅軍,面對黑壓壓的槍口,全都傻了眼,只得乖乖地抱著頭在門口排隊,清點人數(shù)無一人漏網(wǎng),還多出了一男一女,男的是當?shù)刈淼霓r(nóng)民,負責給他們當伙伕燒飯,女的則是小隊長馬跳槽的姘頭,號稱一枝鮮。崔龍海說:你們不要怕,紅軍優(yōu)待俘虜,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到了閩北,就放你們回來,李連長,把槍栓卸了,讓他們背上,這些槍支彈藥,與游擊隊會合后,可以交給他們用。李連長問:這伙伕和女人怎么辦?崔龍海說:女的不能放,放了就會走漏消息。問問伙伕,他是當?shù)厝?,肯定熟悉路況,能不能給我們帶路?</p><p class="ql-block"> 伙伕一聽,連忙點頭:謝謝紅軍長官,你們是不是去年打派出所的紅軍部隊,我好像見過你,這一帶我都熟,你們想去哪里,我就帶去哪里!對了,鍋里飯已經(jīng)蒸熟了,時間不早了,紅軍兄弟,你們要不要填填肚子充充饑?</p><p class="ql-block"> 崔龍海說:對,我們的部隊去年打掉了白軍派出所,紅軍是窮人自己的隊伍,就請你給我們帶路。你趕緊打飯,李連長,安排崗哨,派人把外面幾具尸體處理好,盡量埋深些,此地不宜久留,迅速打掃戰(zhàn)場,檢查所帶物資,'給俘虜每人也發(fā)一個飯團,大家抓緊時間吃了飯后,五分鐘出發(fā)……</p><p class="ql-block"> 一隊四不像的隊伍向分水關(guān)方向前進,走上最前面的是伙伕老范,他負責帶路,崔營長、張排長和三個尖兵,接下來是十二個黑狗子,每個人都背著一桿卸了槍栓的步槍,槍卸了槍栓,就像一根燒火棍一樣毫無作用了,槍栓和子彈由王排長背著,中間是小分隊,李連長帶著三名戰(zhàn)士斷后,路上人見了這么一支隊伍,不倫不類,心想這些人是干什么的,去向何處?當走到分水關(guān)嶺下,"一枝鮮"突然喊:紅軍長官,我實在走不動了,你把我就丟在這兒吧。這時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崔營長說:不行,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馬上就黑了,山上野獸成群,會把你吃得連骨頭也不剩,咬咬牙,跟著走,等到了地方,自然會放你回來。一枝鮮帶著哭腔說:長官,我的腳都破了,我從來沒有走過這么遠的路,我真的走不了了。張排長說:你就是一個只會享受的命,他拍了拍一個大個子警察的肩膀:大個子,你的槍給我拿,你來背她,路上,你們幾個人輪流換著背。大個子一聽,咧嘴笑了,看樣子很樂意,連忙伏下身子:小妹子,快上來,哥哥背你。他的話引起警察們的哄笑,看樣子,這大個子平時對隊長的姘頭早就垂涎三尺,想不到天賜良機,能夠如愿以償,能與一枝鮮有肌膚之親,</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閩贛省委駐地列寧廣場,A隊整裝待發(fā),方志敏和黃道等省委領(lǐng)導走到隊伍面前,方志敏與葛振東、余志強和小分隊隊員一一握手,他說:同志們、戰(zhàn)友們,你們即將肩負省委的重托、帶著蘇區(qū)和新紅十軍全體指戰(zhàn)員對黨中央的深情厚意而出征。希望全體隊員在葛部長、余團長的帶領(lǐng)下,克服千難萬險、戰(zhàn)勝重重阻力,圓滿順利地完成組織賦予你們的光榮使命和艱巨任務(wù),一路上要尋求地方黨組織和地方武裝力量的支持,依靠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堅定信念、凝聚力量,朝著一個方向一一瑞金,出發(fā)……</p><p class="ql-block"> 沒有鼓樂號角歡送,沒有鞭炮響起,A隊借著夜幕,很快,這支35人的小分隊,就消失在茫茫林海、崇山峻嶺之中。黃道對方志敏說:好了,今晚我也返回閩北,我現(xiàn)在最擔心的是C隊是否與武夷山的隊伍是否會合,就此別過,珍重。</p><p class="ql-block"> 二人握手話別,誰知這竟是二人的最后一次握手。這對革命戰(zhàn)友、親密同志、方志敏方志敏(1899年8月21日~1935年8月6日),原名遠鎮(zhèn),乳名正鵠,號慧生、江西弋陽人,弋陽縣漆工鎮(zhèn)湖塘村一個世代務(wù)農(nóng)的普通家庭,,而黃道家在橫峰縣姚家壟,父親黃菊略通文字和醫(yī)道,母親李愛嬌是位賢惠的家庭主婦,黃道下有三個妹妹,全家靠種田和開小中藥鋪為生。他與方志敏家兩地相距才幾十華里,他倆在南昌求學,一起投身于追求真理的革命道路。1927年11月25日,方志敏在弋陽窖頭村主持召開了五縣(弋陽、橫峰、德興、上饒、鉛山)黨員聯(lián)席會。會議決定年關(guān)在弋、橫兩縣組織革命暴動。黃道受命赴弋陽漆工鎮(zhèn)組織暴動隊伍。他化名陳壽松,以“郎中”身份為掩護進行武裝暴動宣傳,組織農(nóng)民革命團。他們攜手合作,走上了武裝割據(jù),創(chuàng)建農(nóng)村包圍城市的革命根據(jù)地,1934年11月初,中革軍委派出以紅七軍團為主的先遣隊抵達閩浙皖贑邊區(qū),與方志敏新編紅十軍會師,共同組成北上抗日先遣隊,合編組成紅十軍團,方志敏擔任軍團軍政委員會主席。</p><p class="ql-block"> 北上抗日先遣隊的任務(wù)是宣傳抗日救國主張、牽制國民黨軍以配合中央紅軍戰(zhàn)略轉(zhuǎn)移,但紅十軍團于1935年1月在皖南懷玉山區(qū)遭重創(chuàng),方志敏于1月29日被俘,8月6日英勇就義,與胡天桃?guī)熼L一起,被敵人秘密殺害于南昌下沙窩.埋在江邊22年無人發(fā)現(xiàn),直到1955年,按中央領(lǐng)導指示,通過關(guān)鍵線索來自兩名老人的回憶,他們表示在20年前曾幫助收斂過在下沙窩被殺害的共產(chǎn)黨烈士遺體。?同時,調(diào)查組還依靠一位曾為方志敏拍攝就義照片的攝影師提供的信息,確認了下沙窩是方志敏等烈士的犧牲地點。?</p><p class="ql-block"> 黃道同志返回閩北根據(jù)地,在中央紅軍長征戰(zhàn)略轉(zhuǎn)移后,堅持斗爭,艱苦奮斗,領(lǐng)導了長達三年的游擊戰(zhàn)爭,保留了一大批革命火種,改編為新四軍,他先后任新四軍駐贛辦事處主任、中共中央東南分局委員、宣傳部長兼統(tǒng)戰(zhàn)部長,為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貢獻了自己的力量,卻在1939年5月,因新四軍辦事處遷址至上饒。他在前往上饒的途中,不幸染病,不得不在鉛山縣河口鎮(zhèn)天星街大同旅社暫住治療。5月23日,國民黨第三戰(zhàn)區(qū)特務(wù)頭子張超,指使特務(wù)黃玉成、呂鶴年與為黃道治病的醫(yī)生勾結(jié),用毒針毒害黃道。黃道同志因此身亡,年僅39歲。</p><p class="ql-block"> (第十二集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