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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不只是天氣冷………

磊哥視界 Charlie

<p class="ql-block">這個冬天不只是天氣冷，連風都像帶著話，一句句往人心里鉆。我走在紅磚道上，紫色毛球帽在風里輕輕晃，手里的粉色小包被攥得發(fā)燙。街邊商鋪的招牌亮著，可那光暖不進外套里。車子靜靜停著，玻璃上結了層薄霜，像誰沒來得及說出口的告白，凝在那兒，漸漸冷透。</p> <p class="ql-block">前頭那位穿米色大衣的女人走得不急，花紋裙擺被風掀起一角，綠包斜挎在肩上，像一片不肯落地的葉子。我忽然想起，去年這時候，我們還約在街角那家咖啡館，說好“天冷了也要見面”。后來她沒來，只發(fā)了條消息：“太冷了，改天吧?！笨赡倪€有改天？冬天從不等人。</p> <p class="ql-block">超市里倒是暖的，小孩推著購物車咯咯笑，毛絨外套的小男孩蹦跳著往前跑。那笑聲像火苗，一閃一閃，照得貨架都亮了?？晌抑?，這暖是借來的——玻璃外頭，雪還在下，風還在刮，人一出門，又得縮進羽絨服里，把臉埋進圍巾，像藏起一句不敢說出口的“我想你”。</p> <p class="ql-block">灰羽絨服裹著身子，手里的紅袋子被風吹得鼓起來，像一顆不肯沉下去的心。我低頭看手機，屏幕亮著，消息欄空空的。路邊的交通錐紅得刺眼，像某種警告：別靠近，別期待，別動情。陽光倒是足，影子拉得老長，可再長的影子，也暖不了自己。</p> <p class="ql-block">斑馬線上，兩個人并排走著，頭都低著，盯著手里那方寸光亮。一個穿黑連帽衫，一個背粉包，誰也沒說話。車停在路邊，樹光禿禿的，連葉子都不肯多留一片。我想，這大概就是冬天最冷的地方——不是雪，不是風，是兩個人走在一起，卻各自活在手機的孤島里。</p> <p class="ql-block">黑衣男人騎著自行車穿過斑馬線，影子在陽光下被拉成一道細線，像一根繃緊的弦。前頭的籃子空著，像等過誰，又像從沒等過誰。車輪碾過薄雪，發(fā)出細微的咯吱聲，像是冬天在低聲抱怨：你們都裹得太嚴實了，連心跳都聽不見。</p> <p class="ql-block">青綠色的共享單車在街角拐彎，騎車的男人笑了，呼出的白氣在陽光里散開。他大概剛加完班，或是剛赴了一場不冷不熱的約?？赡且凰驳男θ菔钦娴摹裱┑乩锿蝗幻俺龅囊恢昃G芽，明知活不久，也要亮一亮。</p> <p class="ql-block">粉色電動車緩緩駛過，前座女人握緊車把，橙色毛線帽下是專注的側臉；后座的人環(huán)著她，紅衣裹在風里，像一團不肯熄滅的火。她們沒說話，可那相貼的背影，比任何告白都暖。我站在路邊，忽然覺得，這冬天也不是全冷的——有人愿意載你一程，風就刮不進心里。</p> <p class="ql-block">又是那輛粉色電動車，前頭換了人，棕帽白褲，后頭還是紅衣藍褲。她們從我面前駛過，車籃里綠箱子晃了晃，像裝著什么重要的東西——也許是剛買的藥，也許是給孩子帶的糖?？赡遣恢匾?。重要的是，她們在動，在走，在用體溫焐熱這個季節(jié)。</p> <p class="ql-block">紅皮夾克的女人背影很颯，購物袋晃在手里，像揮著一面不投降的旗。她走得堅定，影子被陽光釘在地上。我想，她一定剛結束一場談判，或剛甩掉一段關系?？伤€在走，還在買，還在讓冬天知道：你冷你的，我熱我的。</p> <p class="ql-block">這個冬天不只是天氣冷，是問候變得客氣，是擁抱有了距離，是很多話說到一半，就凍在了唇邊?？赡憧?，還有人騎著車穿過風雪，還有人并肩走在斑馬線上，還有孩子在超市里笑出聲。冷是真冷，但熱，也還在悄悄活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