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冬日的陽光像一層薄紗,輕輕覆蓋在徐州植物園的每一片葉子上。我踩著晨光走進(jìn)雨林秀場,空氣里浮動(dòng)著濕潤的綠意,仿佛季節(jié)在這里放慢了腳步。瀑布從高處垂落,聲音輕柔,像是自然在低語。我看見幾個(gè)熟悉的身影穿行在步道間,衣袂與光影交錯(cuò),像一場未彩排的即興演出。這園子不只是植物的居所,更像一座流動(dòng)的舞臺,每個(gè)人都是其中悄然登場的舞者。</p> <p class="ql-block">我又一次站在木質(zhì)步道的盡頭,手搭在微涼的紅色欄桿上。瀑布在身后低吟,水霧悄悄爬上臉頰,帶著一絲清冽的涼。我望著遠(yuǎn)處層層疊疊的綠,忽然覺得,這樣的靜謐不是空無,而是一種豐盈。陽光穿過樹冠,在肩頭留下斑駁的印記,像時(shí)間輕輕落下的吻。穿行在這片熱帶密境中,我不再是旁觀者,而是被自然輕輕納入懷抱的旅人。</p> <p class="ql-block">換了一頂黑呢貝雷帽,鏡片后的眼睛笑意更濃。我側(cè)過臉,讓陽光斜照進(jìn)瞳孔,那一刻,瀑布的水光與葉隙間的金斑融為一體。有人提醒我注意欄桿上的警示牌——“嚴(yán)禁攀爬”,可我從未想攀越什么,只想站在這里,讓身心與這片綠意平齊。白襯衫被風(fēng)輕輕鼓動(dòng),黑色馬甲襯出幾分莊重,可我的心情卻輕得像一片飄在空中的蕨葉。</p> <p class="ql-block">噴泉在木臺中央輕跳,水珠四散如碎鉆。我和她并肩倚著欄桿,說著無關(guān)緊要的話,笑聲卻落得格外真誠?;疑遍芟率俏业膹娜荩谏惱酌毕碌乃庆`動(dòng)。紅蘑菇裝飾蹲在角落,像個(gè)沉默的見證者。我們不談歲月,不談遠(yuǎn)方,只談這一刻的風(fēng)、光、水、葉。交談不必深刻,只要真誠,便足以讓時(shí)間停駐。</p> <p class="ql-block">綠</p> <p class="ql-block">我撐開那把綠色流蘇的油紙傘,傘面繪著細(xì)密的竹紋,像從古畫里走來的一瞬。旗袍貼合身形,深綠與周遭的花叢悄然呼應(yīng)。紫色的花在身后盛放,像一群不肯謝幕的觀眾。我不疾不徐地走著,傘沿微微傾斜,遮住一半陽光,也遮住一半塵世。這一刻,我不是在拍照,而是在演繹一種生活——緩慢、有韻、帶著東方的呼吸。</p> <p class="ql-block">換了一身黑,旗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微微發(fā)亮,像暗夜里悄然閃爍的星。粉色油紙傘在手中輕轉(zhuǎn),像一場未完成的旋轉(zhuǎn)舞?;▍睬暗男⊥米拥裣裢嶂^看我,仿佛在問:你從哪個(gè)年代走來?我不答,只微笑。美不必解釋,正如這園中萬物,生長即意義,存在即詩意。</p> <p class="ql-block">石板路蜿蜒向前,我手持繪有粉花的團(tuán)扇,緩步而行。黑裙拂過青苔邊緣,團(tuán)扇輕掩唇角笑意。背景里紫花如云,綠植如海,我像一滴墨,落在宣紙的最溫柔處。沒有鼓掌,沒有喝彩,可我知道,這場獨(dú)舞,天地皆在觀看。</p> <p class="ql-block">我們七人并肩而立,旗袍各異,團(tuán)扇與油紙傘交相輝映。有人執(zhí)素絹,有人握彩傘,像七種不同色調(diào)的東方顏色,在花園里調(diào)出一幅水墨重彩。無需言語,站在一起,便是一場文化的低語。樹影斑駁,花香浮動(dòng),我們不是在表演傳統(tǒng),而是在呼吸它。</p> <p class="ql-block">有人穿正式,有人著休閑,白衫在綠意中格外醒目。大樹撐開巨傘,紫花如云,他們穿行其間,像在兩種生活之間自如切換——儀式感與松弛感,原來不必對立。在這雨林秀場,每個(gè)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節(jié)奏,或莊重,或輕盈,或靜默,或歡笑。</p>
<p class="ql-block">這園子從不定義美,它只是讓一切自然發(fā)生。而我,不過是恰好路過,卻忍不住駐足,成了這場無聲秀的一部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