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難得南高原今年大雪以后還有這么幾日晴好的天氣，每天十點過或午后太陽升起，黃澄澄的光芒暖融融地照著它所有能照臨的土地與空間?？粗巧{(diào)，是欣喜的；坐在那暖熱里，是安靜的——心里感到幸福，仿佛人生如此亦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早上10點過，難得有點空閑(時間不多了，待會我要去上第五節(jié)課)，我坐在識園一條林蔭路的路肩上，窄窄的，但也可勉強坐下。眼前是一地黃葉，說“一地”也不恰當、準確，因為紛亂(而又安靜)的黃葉堆里還透出簇簇的綠意。那是三葉草和扁穗雀麥。三葉草我看出來了，圓葉，靠近葉柄有一個白色的半彎折痕——只是葉片好小好小，有的有小指甲殼大、有的僅如米粒；是這里泥土太瘠薄吧？它們簇簇地貼在地面，努力想要從枯葉里伸出頭來。扁穗雀麥我卻沒看出來，現(xiàn)在這季節(jié)沒有扁穗，只有葉，小小的也貼著地面，紛披支離——等待來年春夏，一年年它就這樣寂寞地過——誰說你又是有聲有色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葉草是白花三葉草——不過南高原看見的好像也都是白花的。多的地方便覆蓋著、堆聚著枯萎的樹葉。這些樹葉確實枯萎了，多是櫻花樹葉和銀杏葉。櫻花樹葉長長的卵形，顏色深紅近褐，不管是深紅還是淺褐都已被深秋和霜寒收拾了，俱變淡，橫七豎八地蜷曲著，凌亂中又有一種秩序，秩序之中藏著安靜。大自然再亂也比人世安靜，它們的紛亂雜陳里蘊蓄著一種天地運行星辰鏗然的音律。銀杏葉的淡黃里透著一層淺白，時光是種水流，它日日夜夜的輕撫，任誰也擱不住這層梳理。走得最急的總是最美的風(fēng)景，這好像是年少時讀過的某位臺灣作家說過的話——難道留下的，以及那即將到來的，就不是最美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抬頭，面前是一棵櫻花樹，現(xiàn)在它沒有了櫻花，連葉都不曾有了，就只是一棵樹。挺著密密的疏枝——這是個病句啊。密是因為那些粗干上的細枝，密密的就像織成一張網(wǎng)，網(wǎng)住那蔚藍的、湛藍如洗的天空；疏是因為那每一根枝條確實花葉俱無，光禿禿的。冬天就這樣充滿了辯證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四節(jié)課下課了，我得走，為了完成這篇《冬晴》，下午轉(zhuǎn)移一下陣地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回到辦公室，還有一、兩分鐘上課。我站在窗前，陽光暖融融地敷貼在我的耳后、脖頸上，甚至有點微微發(fā)燙了。</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續(xù)，等啥時再完成吧)</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