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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暖火洲(8)市場風波

葡萄雨

凌晨五點半的鄭州,仍浸潤在靛藍色的晨霧中,火車站東廣場的早點攤已升起裊裊熱氣。王河南拎著一個裝有玉雕工具的舊帆布包,佇立在公交站臺下頻頻抬腕。林曉雅此前約定提前購置胡辣湯,此刻已逾時十分鐘。<br> “河南哥!這邊!”清脆的女聲穿透薄霧,林曉雅扎著高馬尾,雙手提著印著“方中山”字樣的保溫桶快步奔來,額角碎發(fā)黏著細密的汗珠,氣息微喘,“人太多了,排隊耽擱了些時候。你快嘗嘗,這是鄭州最正宗的胡辣湯,配油餅是絕配?!?lt;br> 王河南接過保溫桶,指尖不經(jīng)意觸到她微涼的手背,當即蹙眉:“怎么不多穿件衣裳?清晨露重天涼?!闭f著便脫下自己的薄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語氣鄭重,“今日去玉雕大世界,與趙四海交涉需有底氣,莫讓他瞧出你的緊張?!?lt;br> 林曉雅低頭抿了一口胡辣湯,濃稠的湯汁裹挾著胡椒的辛香滑入喉間,暖意瞬間漫遍全身,鼻尖微微發(fā)癢。她抬眸望向王河南,眼眸亮得勝過晨霧中初升的朝陽:“我不緊張,有你在就好。”頓了頓,她補充道,“我爸昨晚還說,若實在談不攏,咱們便走法律程序,即便變賣房產,也不能任他欺凌。”<br><div> “別動輒便提賣房子。”王河南咬了一口油餅,酥香的面渣簌簌落在掌心,“林叔那批貨我仔細看過,雖為染色青海料,但料子本身密度尚可,加工成小件掛飾仍有銷路。趙四海張口索要八十萬,純粹是欺辱林叔老實本分?!?lt;/div> 公交車緩緩駛來,兩人隨著人流擠上車廂。窗外的景致漸漸從老舊居民區(qū)切換為繁華商業(yè)街,晨霧漸漸消散,陽光灑在玻璃幕墻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林曉雅靠在窗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包上的掛墜,那是王河南用火洲玉雕廠的一塊邊角料雕成的小貔貅,線條圓潤流暢,透著玉石特有的溫潤光澤。<br> “河南哥,你說趙四海當真會松口嗎?”她輕聲發(fā)問,語氣中藏著一絲忐忑,“我聽我爸說,趙四海在鄭州玉器圈頗具勢力,他表舅便是市場管理處的主任。”<br> 王河南正凝視著窗外掠過的“玉雕大世界”路牌,聞言轉頭回應:“勢力再大,亦懼理虧。我昨日已托劉師傅聯(lián)絡鎮(zhèn)平玉雕協(xié)會的張會長,他今日會親自到場。張會長在行業(yè)內德高望重,趙四海不敢不給幾分薄面?!?lt;br> 玉雕大世界坐落于鄭州市區(qū)核心黃金地段,是中原地區(qū)規(guī)模最大、品類最全的玉石交易樞紐。自20世紀90年代建成以來,依托鄭州得天獨厚的交通樞紐優(yōu)勢,這里便成為連接新疆和田、河南鎮(zhèn)平、廣東揭陽等全國主要玉石產地與消費市場的關鍵橋梁。遠遠便能望見那座氣派的仿古門樓,門楣上“玉雕大世界”五個鎏金大字為已故書法名家所題,筆力遒勁,氣度不凡。市場占地近百畝,入駐商戶超兩千家,從原石交易、玉雕加工到成品銷售,已形成完整的產業(yè)鏈條,每日吸引著全國各地的玉石商、收藏愛好者乃至海外買家慕名而來。市場門口停放著各式牌照的車輛,既有豫A牌照的本地車輛,也有陜A、魯H等外地車輛,更有幾輛掛著新A牌照的越野車,那是從新疆遠道而來的玉石商人,他們拉運的原生礦料,往往剛卸車便被等候已久的商戶圍堵爭搶,場面熱鬧非凡。 剛抵達市場門口,便聽見一陣喧嘩。幾名身著工裝的工人正合力抬著一塊半人高的原石往車上裝載,原石表面纏著粗麻繩,裸露的部分泛著青白色光澤,引得不少人駐足圍觀拍照?!斑@塊石頭得值多少錢?”一個背著雙肩包的年輕人向身旁同伴問道。“不好說,賭石一行,向來一刀窮一刀富?!迸赃呉晃淮餮坨R的中年人接話,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去年便有位老板在此處斥資五十萬購入一塊原石,切開后滿是裂紋,當場便崩潰落淚。”<br> 林曉雅輕輕拉了拉王河南的衣袖,低聲道:“你看,那便是趙四海的四海玉器行?!?lt;br> 王河南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市場入口左側最顯眼的位置,一家門店裝修得富麗堂皇。朱紅色的大門上懸掛著鎏金牌匾,“四海玉器行”五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門口陳列著兩塊一人多高的原石,原石上方架設著射燈,燈光斜射而下,將人工打磨的紋路映照得格外清晰。門店櫥窗內陳列著各式玉器,手鐲、掛件、擺件一應俱全,玻璃擦拭得一塵不染,玉器上的紋路清晰可見。<br> “走吧,進去?!蓖鹾幽仙钗豢跉?,率先邁步上前。林曉雅緊緊跟在他身后,手心已滲出細密的汗珠。<br> 剛推開那扇沉重的玻璃門,一陣淡淡的檀香便撲面而來。店內鋪設著暗紅色實木地板,光可鑒人,行走其上幾乎聽不到聲響。靠墻位置擺放著一排博古架,架上陳列著各式玉石擺件:有姿態(tài)各異的玉雕白菜,寓意百財聚來;有威風凜凜的龍形擺件,彰顯霸氣;還有栩栩如生的花鳥圖,靈動逼真。博古架旁設有數(shù)個柜臺,柜臺內鋪著絲絨襯布,擺放著各類小件玉器。一位身著旗袍的服務員正手持放大鏡,向一位佩戴金鐲的老太太細致介紹著玉器的品類與工藝。 “喲,這不是火洲來的‘玉雕名人’王河南嗎?”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從里屋傳來,“是什么風把你吹到鄭州來了?真是稀客啊?!?lt;br> 王河南抬眸望去,只見一位身著花襯衫、脖頸上掛著拇指粗金鏈的中年男人從里屋走出。此人約莫五十歲年紀,頭發(fā)梳得油光水滑,臉上帶著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油膩感,腹部微微隆起,行走時一搖一晃,頗具幾分大肚蛤蟆的姿態(tài)。他便是四海玉器行的老板趙四海。<br> 趙四海走到王河南面前,上下打量著他,目光在他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與舊帆布包上停留數(shù)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王師傅這是剛從戈壁灘回來?怎的穿得如此‘樸素’?”<br> 林曉雅氣得臉頰緋紅,剛要開口辯駁,便被王河南用眼神制止。王河南上前一步,將林曉雅護在身后,目光平靜地注視著趙四海:“趙老板,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前來,是為解決林叔欠付貨款之事?!?lt;br> “林叔?哪個林叔?”趙四海故意裝傻,隨即轉頭看向林曉雅,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哦,我記起來了,是林建國那老東西。怎么,他自己不敢來,派你們兩個毛頭小子當說客?”<br> “趙老板說話當自重。”王河南的聲音冷了幾分,“林叔身患重病住院,無法親自前來。況且,林叔從你處購入的貨物均為假貨,這筆賬目斷不能如此清算。” “假貨?”趙四海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拍著大腿狂笑起來,引得店內服務員與顧客紛紛側目,“王師傅,飯可亂吃,話不可亂講。我趙四海在這玉雕大世界經(jīng)營二十年,從擺地攤一步步做到如今的規(guī)模,何時售賣過假貨?你不妨問問市場內的商戶,誰不知我趙四海的名聲?”<br> 他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一名服務員立刻上前為他端來一杯熱茶。趙四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當初林建國可是親自來我店內選貨,一塊一塊仔細挑選后簽字確認,還支付了十萬定金。如今貨已拉走大半個月,他反倒說貨是假的?這分明是想賴賬。”<br> “林叔為人老實,不懂染色玉石的門道,才被你蒙騙?!蓖鹾幽蠌姆及腥〕鲆粔K用紅布包裹的石頭,遞至趙四海面前,“你且看這塊原石,表面色澤為人工染色,看似和田玉籽料,實則為普通青海料?!彼讣廨p撫石頭表面,繼續(xù)說道,“這是行業(yè)內常見的‘做色’手段,通過有機染料浸泡后高溫固色制成,專門蒙騙不懂行的散戶。此類染色料,只需用紫外線燈照射,便會顯現(xiàn)明顯熒光反應,原形畢露?!焙幽媳揪褪怯竦翊笫?,鎮(zhèn)平更是素有“中國玉雕之鄉(xiāng)”的美譽,然而近年來,隨著優(yōu)質玉料日漸稀缺,市場上以次充好的亂象愈發(fā)突出,青海料、俄料經(jīng)處理后冒充和田籽料的情況屢見不鮮,趙四海之流的商戶,便借著信息差欺壓外行。 趙四海斜著眼睛瞥了一眼那塊石頭,臉色微微變幻,隨即又恢復鎮(zhèn)定:“誰知曉這石頭是不是你事后替換的?林建國拉走的貨,如今你拿這么一塊破石頭來,便說是我賣給她的假貨,誰能做證?”<br> “我自然持有證據(jù)?!蓖鹾幽系穆曇舳溉惶岣邘追?,“林叔拉貨之時,在你店內監(jiān)控鏡頭下簽的字,貨物編號均與你店出庫單一一對應。況且,我已聯(lián)絡河南省玉石質量監(jiān)督檢驗中心的工作人員,他們隨時可到場對林叔剩余貨物進行鑒定?!?lt;br> 他凝視著趙四海,眼神銳利如刀:“趙老板,我今日前來并非與你爭執(zhí)。你若識時務,便將貨款降至合理范圍,我們一次性結清。否則,我便將這些貨物送至質監(jiān)局出具正式鑒定報告,再將此事通報玉雕行業(yè)協(xié)會。屆時,你這‘四海玉器行’的招牌,恐怕再也掛不下去了?!?lt;br> 趙四海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猛地將茶杯砸在桌上,茶水飛濺而出,打濕了桌面的桌布?!巴鹾幽希瑒e以為你在火洲拿了個玉雕金獎便不可一世。這里是鄭州,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彼砣黄鹕恚鳖i上的大金鏈隨之晃動,“八十萬,一分都不能少。要么你現(xiàn)在打電話讓林建國把錢轉過來,要么我便向法院起訴他,屆時他不僅要還清欠款,還要支付違約金,就連他那套房子都得賠給我!”<br> “你怎能如此蠻不講理?”林曉雅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指著趙四海的鼻子怒斥,“我爸正因這筆賬目急得心臟病發(fā)作,如今仍在醫(yī)院臥床。你明明知曉那些貨物是假的,卻還步步緊逼索要欠款,你的良心何在?” “良心?”趙四海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在生意場上,良心值幾個錢?我經(jīng)營這么大一家店面,要支付房租、給員工發(fā)工資,不賺錢如何維持?”他走到林曉雅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輕蔑,“小姑娘,我勸你少管閑事,別跟著王河南瞎摻和。此事與你無關,讓你爸親自來與我商談。”<br> “你敢動她一下試試!”王河南一把將林曉雅拉至身后,眼神兇狠地瞪著趙四海。他常年在火洲戈壁灘奔波,風吹日曬之下,身上自帶一股悍勁,此刻動了真怒,竟讓趙四海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br> 店內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原本正在看貨的顧客紛紛悄悄后退,生怕被波及。一位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猶豫片刻,上前對趙四海勸說道:“趙老板,有話好好說,莫傷了和氣。”<br> 趙四海瞪了他一眼,厲聲呵斥:“這里沒你的事,該干什么干什么去?!蹦侵心昴腥似擦似沧?,轉身快步走出店門。<br> “王河南,你別給臉不要臉。”趙四海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我現(xiàn)在就給我表舅打電話,讓他派人過來。屆時,你們想走都走不了。”<br> 就在此時,一個洪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趙四海,欺凌患病老人,又恐嚇兩個年輕人,算什么本事?”<br> 眾人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去,只見一位身著藏青色中山裝的老人從門口走進來。老人約莫七十歲年紀,頭發(fā)花白卻精神矍鑠,腰板挺得筆直,手持一根紅木拐杖,行走穩(wěn)健有力。他身后跟著幾位中年男人,皆是玉雕大世界內其他玉器店的老板。<br> 趙四海見到這位老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方才的囂張氣焰消失得無影無蹤。“張、張會長,您怎么來了?”他結結巴巴地問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討好與慌亂。 這位老人便是張建軍,鎮(zhèn)平玉雕協(xié)會的會長,亦是河南省玉石行業(yè)內德高望重的老前輩。河南玉雕產業(yè)擁有近三千年的歷史,鎮(zhèn)平更是全國玉雕從業(yè)人員最多的縣域,全縣近十萬人依靠玉雕產業(yè)謀生,鎮(zhèn)平玉雕協(xié)會便是這一龐大產業(yè)的“定盤星”,肩負著制定行業(yè)標準、調解交易糾紛、打擊假冒偽劣的重任。張建軍年輕時亦是一位玉雕大師,他雕刻的花鳥擺件,曾被選為國禮贈予外國元首。后來因年歲漸高,便不再親自操刀雕刻,轉而投身玉雕行業(yè)的規(guī)范與發(fā)展事業(yè),成立了鎮(zhèn)平玉雕協(xié)會鄭州分會,專門監(jiān)督玉雕大世界的行業(yè)亂象。這些年來,經(jīng)他之手查處的假冒玉料案件不下百起,不少黑心商戶都被他聯(lián)合市場管理處清退離場。他不僅幫扶了眾多年輕玉雕藝人,更以一己之力守護著河南玉雕的行業(yè)聲譽。<br> 王河南見到張建軍,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光亮,連忙上前躬身問好:“張會長,勞煩您親自跑一趟。”<br> 張建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溫和:“河南,我與你師傅劉老是數(shù)十年的交情。他給我打電話說明情況時,我便告知他此事我定然會管?!彼D頭看向趙四海,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語氣嚴肅,“趙四海,我問你,林建國從你處購入的那些原石,是否為染色青海料?”<br> 趙四海眼神閃爍,不敢與張建軍對視,支支吾吾地辯解:“張會長,您誤會了,那些都是正宗的和田玉籽料,絕不可能是染色青海料?!? “誤會?”張建軍冷哼一聲,從身后一位老板手中接過一疊文件,走到趙四海面前,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這是河南省玉石質量監(jiān)督檢驗中心出具的鑒定報告,上面清清楚楚寫明,林建國從你處購入的所謂‘原石’,全部為經(jīng)過染色處理的青海料。你自己看清楚!”<br> 趙四海的目光落在鑒定報告上,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報告上不僅附有詳細的檢測數(shù)據(jù),還有清晰的圖片對比,染色痕跡一目了然,無可辯駁。<br> “這、這不可能……”趙四海仍在垂死掙扎,“定然是檢測中心的人搞錯了,我要申請重新鑒定?!?lt;br> “重新鑒定?自然可以?!睆埥ㄜ娚砗笠晃淮餮坨R的老板上前一步,沉聲道,“趙四海,你莫要忘記,我侄子便是省質檢中心的主任。此次鑒定,便是他親自帶隊完成的,難道還會出錯?”這位老板是“誠信玉器行”的負責人李誠信,此前因生意往來被趙四海暗地使絆,一直懷恨在心,今日終于得以當面駁斥。<br> 另一位老板也附和道:“沒錯,趙四海,你不必再狡辯。上次我從你處購入一批玉鐲,回去后才發(fā)現(xiàn)是注膠次品,找你理論你卻拒不認賬。若非張會長出面調解,我那筆貨款便要打水漂了?!?lt;br> “還有我!我店內服務員不慎碰掉你店內一個擺件,你明明知曉那是仿品,卻強行索要五萬塊賠償……”<br> 一時間,幾位老板紛紛開口,細數(shù)趙四海以往的惡行。原來,張建軍早已對趙四海的所作所為有所耳聞,早有整治之意。趙四海在玉雕大世界內仗著表舅是市場管理處主任,常年以次充好、欺壓同行,不少商戶都曾遭其刁難,卻因忌憚其勢力敢怒不敢言。此次恰逢王河南求助,張建軍便順勢聯(lián)合一眾受欺壓的商戶,一同向趙四海發(fā)難。 趙四??粗矍暗年囌?,心中已然明了,自己此次是真的栽了。若繼續(xù)胡攪蠻纏,不僅會被行業(yè)協(xié)會全面抵制,徹底斷絕生意往來,即便有表舅庇護,也難以平息眾怒?!皬垥L,王師傅,我錯了?!壁w四海的態(tài)度瞬間軟化,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低聲認錯,“這些貨確實是我從上游供貨商處購入的,我也是被他蒙騙,并不知曉是染色料?!?lt;br> “你被何人蒙騙,與林建國無關。”張建軍的語氣不容置喙,“如今,你且說說,這筆賬目打算如何了結?”<br> 趙四海猶豫許久,咬牙說道:“張會長,您看這樣可否?貨款我降至三十萬,林建國此前支付的十萬定金一并抵扣,他再支付二十萬,此事便一筆勾銷。”說完,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張建軍與王河南的神色,生怕二人不同意。<br> 王河南轉頭看向林曉雅,以眼神征詢她的意見。林曉雅輕輕點頭,她知曉這個結果已然超出預期,從八十萬降至二十萬,已然極大減輕了家中負擔。<br> “可以,便按你所說辦理?!蓖鹾幽铣谅曊f道,“但你必須出具一份正式收據(jù),明確寫明此筆賬目已全部結清,日后不得再以任何理由向林家追責?!?lt;br> “沒問題,沒問題?!壁w四海連忙點頭應下,轉身快步跑進里屋,片刻后便拿著一張寫好的收據(jù)走出,上面不僅有他的親筆簽名,還加蓋了四海玉器行的公章。 王河南接過收據(jù),仔細核對內容,確認無誤后,當即拿出手機向趙四海轉賬二十萬?!翱铐椧艳D,你核實一下?!?lt;br> 趙四海連忙掏出手機查看,見到轉賬成功的提示后,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收到了,收到了。王師傅,張會長,此次是我行事不當,日后定然不敢再犯。”<br> “你最好說到做到?!睆埥ㄜ娎淅涞卣f道,“若再讓我知曉你從事以次充好的勾當,我第一個饒不了你?!?lt;br> “不敢,不敢。”趙四海連連點頭稱是。<br> 事情了結后,張建軍拍了拍王河南的肩膀,贊許道:“河南,你為咱們鎮(zhèn)平人爭了口氣。如今不少年輕人急功近利,一心只想賺取快錢,像你這般踏實穩(wěn)重、有擔當,還愿為他人出頭的實屬難得?!?lt;br> “張會長過獎了?!蓖鹾幽下燥@羞澀地笑了笑,“這都是我應當做的。林叔是曉雅的父親,我斷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人欺凌?!?lt;br> “你與曉雅都是好孩子。”張建軍看向林曉雅,笑容溫和,“日后若有困難,隨時可向我開口?!?lt;br> 林曉雅連忙躬身道謝:“多謝張會長?!?lt;br> 幾人又在店內閑談片刻,張建軍向王河南談及玉雕行業(yè)的發(fā)展趨勢,還邀請他加入鎮(zhèn)平玉雕協(xié)會。王河南欣然應允,他知曉,加入?yún)f(xié)會對自己日后的行業(yè)發(fā)展大有裨益。<br> 離開四海玉器行時,已至正午。烈日高懸天際,地面被曬得滾燙。林曉雅臉上終于露出久違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宛如一只掙脫束縛的快樂小鳥。“河南哥,太好了!這下我爸再也不用為這筆賬目發(fā)愁了?!? 王河南緊隨其后,望著她輕快的背影,嘴角也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笆前。偹阃咨平鉀Q了?!彼觳缴锨?,牽起她的手,“走,我們去醫(yī)院看望林叔,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br> 兩人剛走到市場門口,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出租車上下來,正是林曉雅的母親李桂蘭。李桂蘭手中提著一個保溫桶,見到二人,當即快步走上前,語氣急切:“曉雅,河南,你們談得怎么樣了?”<br> “媽,談成了!”林曉雅興奮地喊道,“趙四海把貨款降至三十萬,我們之前付了十萬定金,今天再付二十萬,這筆賬就徹底結清了!”<br> “真的?”李桂蘭滿臉難以置信,她緊緊握住王河南的手,激動得熱淚盈眶,“河南,謝謝你,謝謝你?。∧阏媸俏覀兗业木让魅?。若非有你,我們家這次真的就垮了。”<br> “阿姨,您言重了?!蓖鹾幽险f道,“這都是我應當做的。我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看望林叔吧?!?lt;br> 三人打車前往醫(yī)院,林建國正坐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發(fā)呆。自知曉自己被騙八十萬后,他便終日郁郁寡歡,茶飯不思,夜不能寐。李桂蘭輕輕推開病房門,柔聲說道:“老林,你看誰來了?”<br> 林建國轉頭望去,見到王河南與林曉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河南,曉雅,你們來了?!?lt;br> “爸,我給您帶來一個好消息!”林曉雅快步跑到病床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告知父親。 林建國聽完,眼中瞬間迸發(fā)出光亮,猛地坐直身體,緊緊抓住王河南的手:“河南,這是真的?八十萬真的降到二十萬了?”<br> “是真的,林叔。”王河南將那張收據(jù)遞到他手中,“這是趙四海出具的收據(jù),上面明確寫明賬目已結清?!?lt;br> 林建國接過收據(jù),雙手因激動而不停顫抖。他逐字逐句仔細查看,反復確認后,眼淚終于忍不住滑落:“太好了,太好了……”他哽咽著說道,“河南,你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若非有你,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lt;br> “林叔,您切勿如此說?!蓖鹾幽线B忙說道,“我與曉雅已是男女朋友,您便是我的長輩,我?guī)湍欠謨戎??!?lt;br> 林建國擦了擦眼淚,凝視著王河南,眼中滿是感激與認可:“河南,你這孩子,踏實穩(wěn)重、有擔當,我放心將曉雅托付給你?!彼D了頓,繼續(xù)說道,“我此前還擔憂你們一個在火洲,一個在鄭州,異地戀多有不便。如今我想通了,只要你們真心相愛,距離便不是阻礙。日后你們若想在鄭州發(fā)展,或是回火洲定居,我都全力支持?!?lt;br> 王河南與林曉雅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幸福的光芒。陽光透過病房窗戶灑落,映照在二人身上,溫暖而耀眼。<br>當日傍晚,李桂蘭特意從醫(yī)院返回住處,精心烹制了一桌豐盛的河南家常菜:糖醋鯉魚、道口燒雞、蒸槐花、炒涼粉,還有林曉雅最愛的番茄雞蛋撈面。 飯桌就擺在醫(yī)院附近的出租屋內,屋子雖狹小,卻收拾得干凈整潔。林建國因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只能食用清淡食物,但仍堅持要與王河南喝幾杯?!昂幽?,來,我敬你一杯?!绷纸▏似鹁票Z氣鄭重,“多謝你為我們家解決了這等大麻煩。”<br> “林叔,您客氣了?!蓖鹾幽弦喽似鹁票?,與他輕輕一碰,“我干了,您隨意?!彼鲱^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辛辣的酒液嗆得他喉嚨發(fā)癢,心中卻滿是暖意。<br> 李桂蘭不停給王河南夾菜,熱情地說道:“河南,多吃點,這道糖醋鯉魚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嘗嘗味道如何?!?lt;br> “阿姨,您做的菜太好吃了,比我在火洲吃的飯菜香多了?!蓖鹾幽险嫘膶嵰獾卣f道。他在火洲時,要么在戈壁灘上吃泡面,要么在玉雕廠食堂吃大鍋菜,極少能吃到這般充滿家的味道的飯菜。<br> 林曉雅坐在王河南身旁,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河南哥,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闭f著,她拿起紙巾,溫柔地為他擦拭嘴角的油漬。<br> 飯桌上氣氛熱烈融洽,林建國向王河南講述了許多林曉雅兒時的趣事,李桂蘭則不停叮囑二人要相互照顧、保重身體。王河南聽得格外認真,時不時轉頭看向林曉雅,眼神中滿是寵溺。<br> 飯后,王河南主動提出洗碗。李桂蘭拗不過他,只得應允。林曉雅緊隨其后走進廚房,從身后輕輕抱住他的腰,聲音柔軟帶著一絲哽咽:“河南哥,謝謝你。若非有你,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lt;br> 王河南轉過身,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柔聲說道:“傻瓜,跟我說什么謝謝。我們是男女朋友,我不幫你幫誰?”他低頭在她額頭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日后無論遇到何種困難,都有我在。” 林曉雅靠在他的懷里,輕輕點頭,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窗外月光透過廚房窗戶灑落,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br> 次日一早,王河南便前往玉雕大世界。他并非去找趙四海,而是拜訪張建軍介紹的幾位玉雕大師。張建軍在行業(yè)內人脈廣闊,介紹的皆是在玉雕領域造詣深厚的名家。<br> 王河南首先前往“玉緣閣”,拜訪玉雕大師陳老先生。陳老先生擅長人物雕刻,其創(chuàng)作的觀音像神態(tài)莊嚴、栩栩如生,在業(yè)內極具聲望。王河南拿出自己帶來的幾件玉雕作品,虛心向陳老先生請教。<br> 陳老先生仔細端詳著王河南的作品,緩緩點頭:“你的基本功十分扎實,線條流暢自然,構思亦頗具新意。尤其是這只雄鷹,眼神銳利,氣勢磅礴,頗具靈氣?!彼D了頓,話鋒一轉,“不過,你的作品亦有不足之處。你看這雄鷹的爪子,雕刻得尚不夠遒勁,缺少一種抓鐵留痕的力量感?!?lt;br> 王河南認真聆聽,將陳老先生的點評一一記在心中:“陳老先生,您說得極是,我回去后定然好好改進?!?lt;br> 陳老先生笑了笑:“年輕人,有這般天賦與謙遜態(tài)度,實屬難得。日后若有疑問,隨時可來找我。”他為王河南留下聯(lián)系方式,還贈送了一本自己撰寫的玉雕技巧專著。<br> 離開玉緣閣,王河南又陸續(xù)拜訪了其他幾位大師。每位大師都為他提出了諸多寶貴建議,讓他受益匪淺。不僅精進了玉雕技藝認知,更對整個玉雕行業(yè)有了更為深入地了解。 正午時分,王河南接到張建軍的電話,受邀參加下午在鎮(zhèn)平玉雕協(xié)會舉辦的座談會。王河南欣然應允,他知曉此類座談會是難得的學習交流機會。<br> 下午的座談會上,匯聚了眾多玉雕行業(yè)精英,既有玉雕大師、玉器店老板,也有玉石研究領域的專家學者。眾人圍繞“玉雕行業(yè)發(fā)展前景”與“如何規(guī)范玉石市場”兩大議題展開熱烈討論。<br> 王河南雖年紀尚輕,卻在座談會上積極發(fā)言。他結合自己在火洲的從業(yè)經(jīng)歷,暢談新疆玉石資源的開發(fā)與利用,還提出了多項規(guī)范玉石市場的建設性建議。其發(fā)言條理清晰、觀點獨到,贏得了在場眾人的一致認可。<br> 座談會結束后,張建軍特意留住王河南:“河南,你今日的發(fā)言十分精彩。我看你對玉雕行業(yè)發(fā)展頗有見解,是否有興趣加入我們協(xié)會的青年委員會?”<br> “青年委員會?”王河南略顯驚訝。<br> “正是?!睆埥ㄜ婞c頭說道,“青年委員會是協(xié)會為培育年輕玉雕人才設立的機構,主要負責組織青年玉雕藝人交流活動,助力他們提升技藝、拓寬視野。我認為你十分適合加入。”<br> “我自然愿意!”王河南激動地說道,“多謝張會長給予我這個機會?!?lt;br> “不必謝我,這是你憑借自身實力爭取來的。”張建軍拍了拍他的肩膀,寄予厚望,“好好干,我相信你日后必定能成為玉雕行業(yè)的中堅力量?!? 接下來的幾日,王河南一邊陪同林曉雅照料林建國,一邊在鄭州玉雕市場考察。他發(fā)現(xiàn),鄭州玉雕市場遠比火洲的更為成熟完善:這里不僅有琳瑯滿目的玉器店,還有眾多玉雕加工廠與大型玉石交易市場,更形成了“早市看原石、午市談加工、晚市售成品”的獨特交易節(jié)律。早市的露天攤位上,原石按公斤或整塊論價,“賭石”的吆喝聲此起彼伏。這種交易模式風險極高,去年便有一位浙江老板斥資五十萬購入一塊“開窗”品相極佳的原石,切開后卻滿是裂紋,當場在市場內崩潰痛哭。此處玉石種類亦十分豐富,除和田玉外,還有翡翠、獨山玉、岫玉等品類。其中,河南本地的獨山玉是中國四大名玉之一,色澤斑駁獨特,在市場內占據(jù)專門交易區(qū)域,價格從數(shù)百元到數(shù)十萬元不等,深受北方藏家青睞。<br> 考察過程中,王河南偶遇一位從新疆來的玉石商人,名叫阿布拉。阿布拉是維吾爾族人,漢語雖不甚流利,為人卻格外熱情。他在玉雕大世界設有一個攤位,專門經(jīng)營新疆和田玉原石。<br> “兄弟,你也是從新疆來的?”阿布拉聽出王河南的口音,熱情地握住他的手問道,“我是和田的,你來自哪里?”<br> “我是火洲的,在當?shù)亻_了一家玉雕廠?!蓖鹾幽匣貞馈?lt;br> “太好了,太好了!”阿布拉欣喜不已,“我在鄭州售賣原石,一直想尋找一位靠譜的玉雕師傅合作。你看我這些原石,都是正宗和田玉籽料,品質絕佳。”說著,他指著攤位上的原石,向王河南逐一介紹。 王河南仔細查看這些原石,確認皆是正宗和田玉籽料,品質上乘,價格亦比火洲的更為優(yōu)惠?!鞍⒉祭蟾?,我對你的這些原石很感興趣?!蓖鹾幽险f道,“我們可以達成合作,我從你處采購原石,加工成玉雕作品后,咱們聯(lián)合銷售?!?lt;br> “好啊,好??!”阿布拉連忙點頭,“我們現(xiàn)在就可以簽訂合同。”<br> 兩人一拍即合,當日便簽訂合作協(xié)議。王河南以優(yōu)惠價格從阿布拉處購入一批原石,計劃帶回火洲玉雕廠加工。<br> 林建國的身體恢復得很快,幾日后便順利出院。出院當天,王河南與林曉雅一同前往接他。林建國精神狀態(tài)好了許多,臉上也重現(xiàn)笑容?!昂幽?,多謝你這些日子的照料?!绷纸▏兆⊥鹾幽系氖?,真誠地說道,“你若不嫌棄,日后便將這里當作自己的家?!?lt;br> “林叔,我怎會嫌棄?”王河南笑著回應,“日后我定會常來看望您與阿姨?!?lt;br> 回到家中,林曉雅幫王河南收拾行李,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舍:“河南哥,你何時回火洲?”<br> “后天便動身。”王河南說道,“廠里還有諸多事務亟待處理。不過你放心,我處理完廠里的事,便立刻回來找你?!彼麖男心抑腥〕鲆幻兜窈玫挠駢嫞旁诹謺匝攀种?,“這是我用一塊和田玉籽料雕刻的,上面刻著你的名字。你戴著它,便如同我在你身邊一般?!?lt;br> 林曉雅接過玉墜,觸手溫潤光滑,上面“曉雅”二字雕刻得格外精致。她將玉墜佩戴在脖頸上,緊緊抱住王河南:“河南哥,我等你回來。” 離別的那天,林曉雅前往火車站為王河南送行。火車緩緩開動時,王河南從車窗探出頭,向林曉雅揮手:“曉雅,照顧好自己,我很快就回來?!?lt;br> 林曉雅佇立在站臺上,望著火車漸漸遠去,眼淚忍不住滑落。但她心中清楚,這并非結束,而是新的開始。她與王河南的未來,便如那些溫潤的玉石一般,縱使歷經(jīng)打磨,終將綻放耀眼光芒。<br> 王河南坐在火車上,望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致,心中滿是憧憬。鄭州之行,不僅成功解決了林叔的債務危機,更讓他收獲了愛情與事業(yè)的新機遇。他知曉,未來的道路依舊漫長,但他有信心憑借自己的雙手與努力,在玉雕行業(yè)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亦能給林曉雅一個幸福安穩(wěn)的未來。<br> 火車一路向西,朝著火洲的方向疾馳。陽光透過車窗灑落,溫暖而明亮,正如王河南此刻的心情。他拿出手機,給林曉雅發(fā)送一條信息:“曉雅,等我,我很快就回來。”<br> 片刻后,他便收到了林曉雅的回復:“我等你,河南哥?!焙竺孢€附帶一個愛心表情。<br> 王河南凝視著手機屏幕,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他知曉,屬于他與林曉雅的故事,才剛剛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