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史鐵生曾寫道:“人生來注定只能是自己,人生來注定是活在無數(shù)他人中間并且無法與他人徹底溝通。這意味著孤獨?!背踝x時,我對此的理解浮于表面,總覺得孤獨離自己十分遙遠,甚至篤定這一生都不會與它有所交集。直到后來,我陸續(xù)讀了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季羨林的《我們終將孤獨》、劉震云的《一句頂一萬句》,再加上自己不算豐富的人生閱歷,才恍然醒悟:孤獨,原是我們生活的常態(tài)。而我,早已在不自知間,被孤獨悄然包圍。這份孤獨,不止屬于我,屬于我們,更屬于古往今來的每一個靈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所說的孤獨,從不是形單影只的煢煢孑立。它是心藏丘壑卻無人能懂的不甘與無奈,是身為千里馬卻難遇伯樂的悵惘,是觥籌交錯間話不投機的疏離,是交游滿天下卻難覓知音的寂寥,是賓客散盡后,唯有對月長嘆的清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懂”字,何其難得。你看,屈子長吟“路漫漫其修遠兮”,最終卻在汨羅江畔縱身一躍,滿腔抱負(fù)隨江水東流;五柳先生心懷“猛志逸四?!钡膲阎荆K究只能“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于田園間藏起半生豪情;柳子厚一曲“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道盡千萬孤獨,獨釣于寒江之上;李太白何其灑脫,高唱“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卻也有“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的獨處時刻;那曾因“沉醉不知歸路”而“誤入藕花深處”的李易安,早年何等明媚嬌憨,到頭來也只能守著窗兒,嘆一句“獨自怎生得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蹦隁q漸長,孤獨的分量也與日俱增。我們終會慢慢懂得,與其抗拒,不如與自己和解,與孤獨和解。坦然地對它道一聲“你好”,欣然享受孤獨的饋贈,擁抱往后余生的每一寸時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若問孤獨該如何排解?答案其實藏在心底——用熱愛之事填充歲月的縫隙,用心中夢想撫平靈魂的褶皺。畢竟,熱愛可抵歲月漫長,夢想能慰塵世孤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