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早晨的空調(diào)公交溫度剛好20度,車廂安靜得像專車,窗外天色微明,一路向南駛向秦嶺?,F(xiàn)在的333路真不一樣了,站點前若無人等車,司機便輕踩油門直接通過,省時又高效。到站前按鈴提示,車速也提了起來,比從前快了近四分之一的時間。這趟出行,竟像是被精心計算過的舒緩序曲。</p> <p class="ql-block"> 冬天的清晨,秦嶺還沉浸在一片朦朧之中。遠山如黛,若隱若現(xiàn),仿佛一幅淡雅的水墨畫。晨曦微露,給山川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那般寧靜,那般祥和。車行至環(huán)山路,霧氣在車燈前緩緩流動,像是大地尚未醒來的呼吸。</p> <p class="ql-block"> 秦嶺和諧森林公園就坐落在關(guān)中環(huán)線旁,當?shù)厝烁晳T叫它“環(huán)山路”。這里離西安不過三十公里,不遠不近,正適合一日清游。公園與古觀音禪寺遙遙相對,一南一北,各自靜守著山腳下的光陰。</p> <p class="ql-block"> 剛進園門,便見一塊石碑立在綠意之間,上書“秦嶺和諧森林公園”幾個大字,筆力沉穩(wěn)。石碑旁竹林搖曳,一盞古風路燈靜靜佇立,像是守門的隱士。兩個石制花盆里栽著常青植物,整個入口清幽而不失莊重。</p> <p class="ql-block"> 迎面一棵巨樹,被花壇圍護著,樹干粗壯得需幾人合抱,枝葉如蓋,直指蒼穹。它就那樣靜靜站著,像是早已看透四季輪回。好東西果然都得圍起來——這樸素的道理,在自然面前也照樣成立。</p> <p class="ql-block"> 湖面如鏡,倒映著光禿的樹影與遠山輪廓。有些樹還掛著紅葉,像是舍不得冬天的到來。岸邊寂靜無聲,只有偶爾一兩聲鳥鳴滑過水面,蕩開細微的漣漪。</p> <p class="ql-block"> 公園沿著高冠河南側(cè)鋪展,東西綿延一兩公里,像一條綠色絲帶貼著山腳舒展。越往西走,地勢越窄,最窄處不過幾十米,倒像是山與河悄悄咬住了它的尾巴。</p> <p class="ql-block"> 偶爾有幾聲鳥鳴,清脆悅耳,打破了山間的寧靜。它們或飛翔于林間,或停歇在枝頭,迎接著新的一天。那些鳥兒或許是山間的精靈,它們見證了秦嶺的春夏秋冬,與大自然共舞。</p> <p class="ql-block"> 后來才知道,這幾棵老樹叫饅頭柳。喜陽也耐陰,耐寒又耐旱,長得又高又勻稱,難怪能在這山野間撐起一片天。它們的樹干底部都涂了白漆,像是穿了整齊的靴子,既防蟲又添了幾分秩序感。</p> <p class="ql-block"> 園中道路寬闊平坦,蜿蜒向前,毫無陡坡,走起來格外輕松。草地修剪得平整,微微起伏,像被誰輕輕拍打過一般,柔軟又舒適。</p> <p class="ql-block"> 十二生肖園藏在林間小徑旁,十二尊石雕動物靜靜趴在柱子上,神態(tài)各異——鼠的機靈、牛的沉穩(wěn)、虎的威猛,連蛇的盤繞都透著幾分慵懶。它們不言不語,卻仿佛在等某個屬相相合的人,來聽一段無聲的對話。</p> <p class="ql-block"> 雖是寒冬清晨,園內(nèi)已打掃得干干凈凈。長椅上不見塵灰,連垃圾桶都擦得發(fā)亮。保潔員穿著橙色背心,在樹影間穿行,動作輕巧。長安區(qū)的衛(wèi)生管理,確實一向細致入微。</p> <p class="ql-block"> 尋了一處向陽的長椅坐下,背后是一棵老松,枝干蒼勁,針葉依舊濃密。陽光斜照在身上,暖意從肩頭滲進骨頭。這里曾是西安富人偏愛的棲居地,如今成了大眾共享的靜謐角落,曬太陽、看遠山,兩不誤。</p> <p class="ql-block"> 松石園建在環(huán)山公路與西灃路交匯處,占地六萬多平方米,是近年新添的景觀節(jié)點。園中遍植油松,配以金鑲玉竹為屏,楊樹為背景,再點綴景石與三季開花灌木,真正做到了“四季常綠、三季有花”。轉(zhuǎn)盤四周堆起土山,像主人張開雙臂,迎接著每一位過客。</p> <p class="ql-block"> 中午我啟程返城,去女兒家團聚。外孫一見我就撲過來抱我,笑聲清亮。桌上擺著她從法國帶回的紅酒,還有一大盤熱騰騰的餃子。我們圍坐一桌,話不多,卻句句溫熱。這個冬至,山野的靜與人間的暖,恰好都落進了心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