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清晨的薄霧還未散盡，我沿著小徑往園子深處走，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那兩朵紅得發(fā)亮的海棠，像燃在枝頭的火苗。冬日的風(fēng)還帶著寒意，可它們就這么倔強(qiáng)地開著，花瓣飽滿得仿佛能滴出汁來，花蕊一簇簇探出來，金黃得耀眼。枝條細(xì)瘦卻挺立，幾片枯葉掛在旁邊，非但不顯頹敗，反倒襯出幾分堅(jiān)韌。我站定看了許久，忽然覺得這哪里是冬天？分明是春天悄悄踩著露水來了。</p> <p class="ql-block">轉(zhuǎn)過一道矮墻，又見一朵獨(dú)開在高枝上的海棠，紅得純粹，像是把整個冬天積攢的暖意都凝在了這一朵上?；ò耆彳浀孟窬I緞，風(fēng)一吹便輕輕顫動，中心那團(tuán)黃色的花蕊格外精神，像是在向冷空氣宣告自己的存在。枝條微微彎著，像在低頭打量我，又像在自顧自地微笑。我忍不住放輕腳步，生怕驚擾了這份靜謐的綻放。</p> <p class="ql-block">一株低矮的海棠樹上，一枚花蕾緊緊閉合，紅得發(fā)亮，像一顆被精心包裹的寶石。綠色的萼片托著它，仿佛在耐心等待某個恰好的時(shí)刻。枝條粗壯，帶著冬日特有的沉穩(wěn)，背景是朦朧的淺綠，像是大地在悄悄回暖。我蹲下身，心想：它一定知道春天不遠(yuǎn)了，所以才這般沉著，不慌不忙地醞釀著綻放。</p> <p class="ql-block">另一處枝頭，一枚深色樹枝托著一枚即將綻放的花蕾，紅得濃烈，邊緣微微卷起，像是忍不住要探出身子看看這個世界。背景是干凈的淺藍(lán)，像冬日里難得的晴空，把花蕾襯得格外醒目。我忽然想起小時(shí)候等花開的心情——那種安靜的期待，像心里藏著一個不肯說的秘密，只等某一天突然開花結(jié)果。</p> <p class="ql-block">再往前走，兩枚飽滿的花蕾并肩而立，紅得鮮亮，還未展開，卻已透出十足的生氣。枝干纖細(xì)光滑，像是年輕的生命，不帶一絲滄桑。背景是柔和的淺綠，清新得讓人想深呼吸。我忍不住笑了，這些花蕾像是在比賽誰先打開，又像是在互相打氣：“別怕冷，我們一起開?！?lt;/p> <p class="ql-block">正當(dāng)我凝神細(xì)看時(shí)，一只棕褐色的小鳥輕輕落在近旁的枝頭，腹部泛著淡淡的白，眼睛亮晶晶的。它歪頭看了看我，又低頭湊近一朵海棠，像是在嗅花香，又像在尋覓什么。幾朵紅花在它身邊輕輕搖曳，仿佛因它的到來而更加鮮活。那一刻，我竟覺得這冬日的園子不只是屬于花的，也是屬于這只小生靈的——它用翅膀輕輕一點(diǎn)，就把寂靜的冬天點(diǎn)活了。</p> <p class="ql-block">一株海棠開得正盛，花瓣完全舒展，像一張張迎著陽光的小臉，花蕊金黃，清晰可見。旁邊幾枚花蕾還緊閉著，紅得濃艷，與盛開的花朵遙相呼應(yīng)。深褐色的枝干粗糙而有力，節(jié)疤分明，像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霜的老者，卻依然撐得起滿樹的青春?；疑谋尘澳：诉h(yuǎn)處的喧囂，只留下這一樹的生機(jī)，在冬日里兀自熱烈。</p> <p class="ql-block">另一株海棠更顯嬌艷，兩朵花并開，花瓣細(xì)膩如絲，花蕊金黃奪目，像是用最溫柔的筆觸點(diǎn)染而成。粗壯的枝干上紋理清晰，仿佛刻著歲月的痕跡，而深藍(lán)的背景像夜幕初垂，把這兩朵紅花襯得如同星辰。我忽然覺得，冬日里的海棠，不是在等待春天，它本身就是春天的信使。</p> <p class="ql-block">最讓我駐足的是一整株海棠，枝頭綴著兩朵盛開的花和幾枚待放的花蕾。紅得一致，卻又姿態(tài)各異——有的已全然舒展，有的還羞澀地半掩著臉。花蕊明黃，像點(diǎn)在紅綢上的金線，格外醒目。深褐色的枝干帶著節(jié)疤，粗糙卻有力，背景是模糊的淺藍(lán)，像天空悄悄為它們讓出一片舞臺。我站在那兒，忽然覺得這哪里是冬日？分明是生命在寂靜中積蓄力量，然后悄然綻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走回門口時(shí)，陽光終于穿破云層，灑在那些紅花上，像是給它們鍍了一層金邊。我回頭望了一眼，那片海棠仍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不聲不響，卻把整個冬天都點(diǎn)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