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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地疏遠(yuǎn)了 喧囂

鎖清秋

<p class="ql-block">一段時間不去商場，偶爾路過，還是想進(jìn)去走走。商場總像個不知疲倦的櫥窗，陳列著世界最新的表情。設(shè)計師們費(fèi)盡心思地編織季節(jié)，可那些光鮮亮麗的色彩與廓形，卻像隔著一層薄霧，再難真正落進(jìn)我們眼里。</p><p class="ql-block">是我們走慢了，還是時光牽著潮流走得太急？</p> <p class="ql-block">記憶里的商場，曾裝滿腳步與目光的重量。如今走不了幾步，就想找個角落坐下。不如吃飯吧——可就連吃，也成了心意闌珊的事。菜單翻過一頁又一頁，名字一道比一道好聽，仿佛眼睛嘗過，胃也隨之半滿。那些隆重的大菜，更像一場遙遠(yuǎn)的盛宴，看著就累。真等到筷子提起，不過淺淺幾口，飽腹之感便漫上心頭，戛然止住了所有念想。</p> <p class="ql-block">于是吃飯成了另一種休息中的鑒賞。餐廳要有格調(diào)，燈光柔和，餐具考就，桌布也要看上去賞心悅目，這些都成了開餐的必備前菜，一樣馬虎不得。</p><p class="ql-block">喜歡擺盤有新意的菜品，不論它盤子多大，菜量多少，出片也成了考量菜品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有時候也會借鑒回來自己進(jìn)行嘗試。就這樣邊欣賞、邊品嘗，慢慢吃，低聲聊，讓時間在餐桌上浮起來?？傉f“吃飽了才有力氣逛”，可放下筷子那一刻，身與心都一同沉了下去——窗外流轉(zhuǎn)的霓虹，忽然都成了歸家的訊號。</p> <p class="ql-block">走出商場，圣誕的氣息卻撲面而來。鈴鐺、彩燈、金色的星星掛滿枝頭，櫥窗里堆著毛絨絨的白雪。我站在街邊等車，舉起手機(jī)，將這片不屬于我的熱烈輕輕框進(jìn)取景框里。帶回去，存在相冊深處，也算不虛此行。</p> <p class="ql-block">有意思的是，盡管在喧囂前漸漸退卻，內(nèi)心深處對節(jié)日的眷戀卻愈發(fā)清晰。就連二十四節(jié)氣里的小日子，也想當(dāng)作節(jié)日來過——換一襲應(yīng)景的桌布，添幾件時令的裝飾，插一束與季節(jié)對話的鮮花，再親手做些應(yīng)時的吃食：立春的春餅，端午的粽子，冬至的餃子…。就連那些舶來的節(jié)日～圣誕，也會在窗邊掛只小小的鈴鐺，或買一盒包裝精致的巧克力，在靜謐的夜里慢慢分享。</p> <p class="ql-block">原來，我們不是不愛節(jié)慶了，只是把對熱鬧的向往，搬回了自己的屋檐下。不知不覺間，已將眾人的狂歡，釀成了家人圍坐的溫暖，或獨(dú)自品味的安寧。那些被鏡頭帶回來的、別人的熱鬧，終究變成了自己生活中一抹溫潤的光——不必照亮別人，只靜靜映著自己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所謂的逛，最后總淪為一場溫柔的途經(jīng)。從這一頭到那一頭，像涉過一片琳瑯的淺灘，不沾衣，不留步，只是經(jīng)過。雖然疲憊依舊熱愛，出來時手里空著，心里卻裝滿著節(jié)慶的韻律、家的溫度，還有幾張關(guān)于節(jié)日的、別人的熱鬧與自己的安寧。</p> <p class="ql-block">原來老去不是忽然發(fā)生的。它是在每一次望而卻步時，在每一回淺嘗輒止時，在目光不再為絢麗停留、雙腳選擇朝向家的方向時，就那樣，一筷一筷，一步一步，悄悄地，便疏遠(yuǎn)了所有的喧囂——卻把節(jié)日過成了自己的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