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風居住的小城</p><p class="ql-block">圖：手機拍攝</p><p class="ql-block">美篇號：80357468</p> <p class="ql-block">像黑暗里爬起的一條魚，醒來后才知道自己在岸上。</p><p class="ql-block">黑暗里坐在沙發(fā)上，仿佛空氣凝固了，想起昨晚的夜昨晚的酒，還依稀在目。</p><p class="ql-block">快到夜里十點了，想睡又感覺睡不著，盡管已經(jīng)預知了室外的寒冷，一絲絲的倦怠和畏懼爬上來，但還是想出去走走，不然今晚確定是無眠的。</p> <p class="ql-block">夜里十點多了，外面的風和地面的冰雪一樣的冷硬。街上是干干凈凈的夜和悄無聲息的風。</p><p class="ql-block">路上的雪已經(jīng)不見了，都化成了冰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偶爾閃著光，像是夜里一只偷看的眼睛。聽不見風的聲音，只感覺它在哪里走過，像是偷了東西的賊，忽隱忽現(xiàn)。</p><p class="ql-block">無欲無望無知無覺的走著，冷氣正一絲絲滲入羽絨服，頭縮進衣領，扣上帽子，雙手插在羽絨服衣兜里，溫熱的氣息開始慢慢醒來。</p> <p class="ql-block">拐進胡同時，風也跟了進來，在前額在眼前掠過，涼涼的，像一滴淚落在臉上，仰頭看時，一片兩片無數(shù)片雪花在燈光里飄然飛舞，讓人感覺這雪花是悄悄的跟了你好久，一直到這個胡同才落下來。</p><p class="ql-block">左側是云峰幸福家園，母親在這里的十二樓住過，以前走到這里仰起頭就能望見那個亮著的窗口，那個窗口有我去年春節(jié)粘貼上去的福字，紅紅的很顯眼。</p><p class="ql-block">想到母親就想到了家，想到了室內的溫暖，想到一壺酒一個熱熱的炕頭，但如今這些都不在這座城里了，只有紛紛揚揚的雪落下……</p> <p class="ql-block">走出胡同向北，是北環(huán)路，路北的燈還亮著，一個是狗肉館，一個是超市。我邁過環(huán)城路走進超市，因為經(jīng)常來買東西，超市的兩口子都認識但叫不出名字。男的是大車司機，女的看店賣貨。</p><p class="ql-block">在超市買了啤酒，又來到狗肉館買點小菜。狗肉館和超市挨著，屋內內熱乎乎的，門窗的玻璃掛著細密的水氣，隔著玻璃窗望向外面是北環(huán)城路，路上偶爾有大車轟轟駛過，大片的雪花在車燈前迷亂地飛舞。</p><p class="ql-block">包間里有男女說話的聲音，很夸張也很矯情的樣子，像是在說給深夜的風和窗外的雪花聽呢，因為這樣的夜里只有風和雪花會貼在窗子上看。</p> <p class="ql-block">買了一盤熗拌花生米十四元，一小盤狗肉絲三十元?？ㄉ现挥幸话俣嘣耍裢碣I酒買菜卻花了七十元，這讓我自己也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有今天沒明天，過一天算一天的流浪漢，流浪在這個小城的冬天的雪夜里。</p><p class="ql-block">走出狗肉館，門外的北環(huán)路已落了白白的一層雪，身后有風襲來，有大車呼的一聲穿過，傳來嘩啦一聲卷簾門落地的聲音，夜深了。</p> <p class="ql-block">我提了酒和狗肉向家里走，走在小城軟綿綿的雪地上，走著走著竟然以為走在那年北京通州區(qū)的一條街道上。</p><p class="ql-block">那條街道的白熾燈燈光慘白清冷，也是冬天也是夜里，落了一層白花花的小雪。</p><p class="ql-block">街邊的拐角就是一家賣熟食的小店，小店橘黃的燈光，被白色的雪花籠罩著，看著溫暖又憂傷。</p><p class="ql-block">我買了豬頭肉，提了瓶北京二鍋頭，就走在這樣寒冷清靜飄雪的街上，走回到那只有幾平米冰凍的小屋。</p> <p class="ql-block">小屋里唯一的溫暖是插著電褥子的被窩，其它的地方都結冰。</p><p class="ql-block">那是一個文友臨時的租房，工期還沒有結束，文友還沒有回家，雪落下來，寒冷就到了。</p><p class="ql-block">那晚一夜的風雪一夜的酒一夜的寂寞，我寫了一篇《風雪大年夜》，文友醉了一夜。黎明時我走出那個冰凍的小屋，離開了那座城市。</p><p class="ql-block">很多次夢里夢見落雪，夢見那條落雪的街道，那個冰凍的小屋，卻唯獨沒有文友的影子。那以后我再沒有去過，也再沒有見過他。</p> <p class="ql-block">這樣的黑夜我走過很遠，走過很多年。很多朋友都是在那樣的雪夜里走失的，走失了就再也沒見過，只有我一個人還在路上。</p><p class="ql-block">回到家，我拿出小菜，在開水里熱上五十三度小燒，坐下來，守著今晚還沒消失的夜，守著一夜的落雪。</p><p class="ql-block">一口酒入胃熱熱的，我感覺寒冷融化了，窗外的雪花盛開了，紛紛揚揚的花瓣落在小城的深夜里，迷迷糊糊的夜有了溫度有了色彩有了可以紀念可以寫下來的文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