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百鳥齊嗚</p>
<p class="ql-block">清晨的湖面還浮著一層薄紗似的霧，我撐著小船緩緩滑入水中央。蘆葦輕搖，岸邊的花叢在微光中泛著露水的色澤，紅的、黃的、紫的，像是誰不經(jīng)意打翻了調(diào)色盤。兩只黑天鵝優(yōu)雅地游近船邊，隨后又來了三只、五只……最后竟圍了一圈，為首的那只白羽鵜鶘昂首立著，像一位老練的領(lǐng)航者。</p> <p class="ql-block">我與阿箬戴著斗笠，一前一后坐在船上。她舀起一勺谷粒撒向水面，細(xì)碎的聲響驚動了沉睡的湖。黑天鵝們輕輕劃水靠近，羽毛在晨光里泛出幽藍(lán)的光澤，那只白天鵝卻只是靜靜浮著，仿佛在聽風(fēng)說話。阿箬說，它叫“雪頸”，是去年冬天自己飛來的，不肯走，也不怕人。我們便日日來喂，看它們爭食、嬉水、交頸低鳴，像一場無聲的儀式。</p> <p class="ql-block">不遠(yuǎn)處的草地上，一群火烈鳥正緩步前行。粉白相間的羽翼在綠意中格外醒目，像是從晚霞里落下的精靈。兩個戴斗笠的人影站在花叢邊，一個提著籃子，另一個輕輕揮手，火烈鳥便順勢轉(zhuǎn)向，仿佛聽懂了某種暗語。我認(rèn)得他們，是園里的護(hù)鳥人，日日與這些嬌貴的生靈為伴，連腳步都學(xué)會了輕。</p> <p class="ql-block">那些火烈鳥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在丈量大地的溫度。它們的影子倒映在濕地上，與花影交錯，宛如一幅流動的工筆畫。霧還沒散盡，空氣里浮著草木的清香，夾雜著一絲水汽的涼。我常想，它們?yōu)楹尾伙w走？或許也像雪頸一樣，找到了不愿離開的理由。</p> <p class="ql-block">湖邊的霧更濃了些，火烈鳥棲在淺水處，低頭理羽。一人立于其間，不動聲色，仿佛他本就是這片景中的一株樹。他手中沒有食物，只是靜靜站著，目光溫柔。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有些照看，不必言語，也不必靠近，只需同在這片天地呼吸，便是最深的陪伴。</p> <p class="ql-block">船繼續(xù)前行，水波一圈圈蕩開。黑天鵝們跟在船后，像一支沉默的儀仗隊。那只白鵜鶘終于展翅，掠過水面，激起一串細(xì)碎的漣漪。花壇邊的花朵在風(fēng)中輕顫，遠(yuǎn)處的樹影朦朧如畫。我忽然覺得，這湖、這船、這些人與鳥，都不過是自然寫下的一行詩，輕巧，卻動人。</p> <p class="ql-block">抬頭時，四只大鳥正從林梢掠過，翅膀劃破晨霧，留下一道道弧線。它們飛得不高，卻極穩(wěn)，像是知道風(fēng)的方向。我停下槳，靜靜望著它們遠(yuǎn)去。這林子不大，卻總能藏下許多飛翔的秘密。</p> <p class="ql-block">霧中又現(xiàn)出幾只鶴的身影。白羽黑首，步態(tài)從容，仿佛踏著某種古老的節(jié)拍。它們走得很慢，像是在尋找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花叢深處，露珠滾落，驚起一縷幽香。我忽然想起小時候聽老人講，鶴是通靈的鳥，能聽見人心底的聲音。</p> <p class="ql-block">幾只鵜鶘從湖面騰空而起，寬大的翅膀拍打空氣，發(fā)出低沉的呼嘯。陽光穿過薄霧，在它們羽翼上鍍了一層金邊。湖水如鏡，倒映著它們的飛行軌跡，像是一群在天地間書寫符號的使者。我坐在船上，竟有些恍惚，分不清是我在看它們，還是它們正俯視著我這渺小的過客。</p> <p class="ql-block">它們低飛，幾乎貼著水面滑行，長長的喙劃出細(xì)線?；▔锏募t黃花朵在風(fēng)中搖曳，像是在回應(yīng)這無聲的問候。霧氣依舊未散，卻不再冷清，反而讓一切顯得更加溫柔。這世界，原不必看得太清，朦朧處，才有詩意。</p> <p class="ql-block">一群鸛鳥穿過樹林上空，陽光透過葉隙灑下斑駁光影，落在它們灰白的羽翼上。它們飛得整齊，像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隊伍，卻又自由自在。我望著它們消失在林的盡頭，心中竟生出一絲羨慕——它們能飛越山林，而我，只能劃著小船，在這一方湖上打轉(zhuǎn)。</p> <p class="ql-block">三只鶴停在霧中的花園里。一只低頭覓食，另兩只靜靜佇立，像是在交談。花影婆娑，紅黃相間，襯得它們愈發(fā)清冷。我忽然覺得，它們不像凡間的鳥，倒像是從古畫里走出來的，帶著千年的靜氣。</p> <p class="ql-block">白鵜鶘再次掠過湖面，陽光照在它們身上，羽翼閃閃發(fā)亮。湖水平靜如鏡，將它們的身影完整地復(fù)制了一遍，上下交映，宛如雙生。枯木斜插水中，成了畫面的支點，讓這流動的美有了停頓的瞬間。我忍不住舉起相機(jī)，卻又放下——有些美，只適合留在眼里，記在心里。</p> <p class="ql-block">白鳥飛翔，水面倒映，綠植環(huán)繞，花影點點。這畫面簡單，卻讓人心安。它們不爭不搶，只是飛，只是存在。我忽然明白，所謂和諧，不是沒有風(fēng)雨，而是風(fēng)雨中仍有飛翔的勇氣。</p> <p class="ql-block">一只鸛鳥低空掠過湖面，身影在波光中碎成片片銀鱗。花壇依舊絢爛，霧氣依舊纏綿。它飛得不急不躁，仿佛知道終點在哪里，也懂得享受路途。</p> <p class="ql-block">三只灰冠鶴在花叢邊覓食，金冠在微光中閃爍。它們低頭啄食，動作輕柔，像是怕驚擾了花的夢。薄霧繚繞，綠植深濃，整個世界安靜得只剩下呼吸聲。</p> <p class="ql-block">一只鶴獨立水邊，羽冠微揚(yáng)，霧氣纏繞著它的身影。它不鳴不動，卻自有一股氣度。我遠(yuǎn)遠(yuǎn)望著，不敢靠近，生怕驚了這份孤寂的美。</p> <p class="ql-block">白鸛在林間飛翔，黑翅尖，黃喙亮，像一支支白色的箭矢射向天空?；ㄓ霸诘厣咸S，樹影在風(fēng)中輕晃。這林子不大，卻裝得下整個春天。</p> <p class="ql-block">鸛鳥穿梭于樹林之間，光影斑駁，如詩如畫。它們飛得從容，仿佛時間也為之放慢腳步。我坐在船上，任水波輕搖，心也跟著靜了下來。</p> <p class="ql-block">兩只鶴在水邊覓食，長腿立于淺草，低頭專注。霧氣彌漫，水面如鏡，映出它們的倒影。紅植點綴其間，像是為這靜謐添了一筆暖色。</p> <p class="ql-block">四只灰鶴在薄霧花園中悠然覓食，金冠在微光中閃爍?；ㄓ爸刂?，灌木深綠，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只剩下它們輕輕的腳步聲。</p> <p class="ql-block">幾只灰冠鶴低頭覓食，兩只白鷺忽然從空中掠過，長喙清晰，翅膀展開?；▍策?，薄霧未散，畫面生動而自然，像是天地間一場不經(jīng)意的合奏。</p> <p class="ql-block">霧中鵜鶘展翅，白羽黑翅，長喙突出。兩只鶴在花叢邊覓食，紅花點綴，綠植模糊。生機(jī)與動感，在這一刻交織成畫。</p> <p class="ql-block">兩只鵜鶘掠過湖面，翅膀展開，姿態(tài)輕盈。薄霧籠罩，花影依稀，樹木蔥蘢。它們飛得安靜，卻帶著一種不可言說的力量。</p> <p class="ql-block">一群鵜鶘在水面飛翔，有的貼近水面，似要捕食。綠植斑斕，花色鮮艷，霧氣輕浮，畫面充滿生機(jī)與活力。</p> <p class="ql-block">兩只鵜鶘飛過水面，遠(yuǎn)處火烈鳥靜立水邊。白羽黑翅，黃花紅瓣，畫面生動，仿佛自然在低語。</p> <p class="ql-block">它們輕盈掠過，靠近水面，似在捕食。綠植斑斕，霧氣輕浮，寧靜中藏著生命的躍動。我坐在船上，看著這一切，忽然覺得，自己也是這百鳥齊嗚中的一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