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 2017年7月6日一早,搭藏航重慶往昌都航班,進藏就算啟程。 昌都班達機場海拔4334米,曾號稱世界海拔最高的機場,據(jù)說現(xiàn)在已被稻城亞丁機場超過。正是這樣的高海拔,行程才有讓人向往讓人憂的懸念。 飛機一落地,高原反應(yīng)還是毫無意外地沵漫在同伴中,從剛下飛機的心跳加速,氣短胸悶,到登車后的輕度頭疼,車上少了平時的談笑風(fēng)生;下車后的行程也不再大步流星。我去過西藏,搭車越過5000多米的米拉山口,自信不會有大礙,就顧著與陪同的洛桑佳措啦討聊著……</h3> <h3><br></h3><h3> 聊 藏 東</h3><h3><br></h3><h3> 目的地昌都就位于西藏的東部,與四川的甘孜藏州(駐馬爾康)和阿壩藏州(駐康定)、云南的德欽州、青海的玉樹州交界,是四川、云南進藏必經(jīng)之東大門,昌都因此也成為藏東的代名詞。洛桑告訴我,藏語讀昌都為“察木多”,意為“水流匯合口”,西藏的昂曲、扎曲、色曲(藏語曲即河,措即湖)就是在昌都市區(qū)匯合成瀾滄江的,“察木多”還真名副其實。昌都地勢西北高,東南低,海拔高至5460米,低約3100米。北部的不少山峰聳立于雪線之上,倚鄰的念青唐古拉山主峰甚至超7100米;瀾滄江、怒江、金沙江與三列山脈相間分布,平行駢走,導(dǎo)致由北向南嶺谷櫛比,河谷深切,山脈海拔會從4000—5000米,陡然下降2000~3000米,高原僅零星殘存。這在我們從班達機場所在地的八宿到昌都城130公里的行車中,得到了體驗。行程的開始,我們還能看到醉心的班達高原風(fēng)光,時不時的經(jīng)藩飄蕩,牧牛倘佯??煞^4572米的浪拉山口后,路就突然變得陡且拐。倚著峭壁山路盤陀式下行,陡然將海拔降到3400米以下。車行至谷底的瀾滄江坢,逆著渾黃奔滾的江水上行,午后即抵昌都城。昌都自稱是銀器之鄉(xiāng)、唐卡之鄉(xiāng),擁有康藏最大的黃教寺廟即強巴林寺,還有傳說中的卡若遺址。洛桑特別告訴我,昌都的強巴林寺很值得一提,它是康藏最大的寺,這兒走出了阿佩阿旺靜美,還有我已記不住稱呼的教頭僧領(lǐng)。強巴林寺的下午一般不開門,倚著駐足酒店的窗口往對面的寺廟看,能收入眼簾的只有錯落有致的白色長墻,以及伏在墻上的金色屋頂與轉(zhuǎn)金筒,絳紅色的門柱與窗欞雖然分明,卻總伴著黑色莊嚴的帳幔。偶爾能見寺外移動著的,也不明白是虔誠的信徒,還是著絳紅僧袍的喇嘛。整個寺廟顯得非常安靜,靜得幾近聽得見廟上云絲飄游的聲音。 昌都夏日的天氣變化無常,絲絲白云伴著透徹的陽光,剛掠過這個陡坡,細雨會時不時地接踵而至,迅速澆濕那片松散的黑土就走。夜幕下,昌都城市民廣場上的鍋莊舞,自序成圈,罷頭甩手,環(huán)流律動……康巴人健康愉快的笑容里,藏著一顆虔誠的心,他們把天上遙不可及的信仰,變成了鮮活的現(xiàn)實生活。</h3> <h3> 說 藏 地</h3><h3><br></h3><h3> 洛桑當(dāng)過中學(xué)老師,干過拉薩的校長和教頭,且剛結(jié)束對昌都三個月的巡視,站高看遠,藏情熟透。但途說昌都與西藏其他地方的不同風(fēng)情,調(diào)低音細。他說,常聽的藏地與西藏,前藏與后藏,康藏與衛(wèi)藏都是一個地域概念,現(xiàn)在的西藏、青海的大部分地區(qū)、四川的甘孜州與阿壩州、云南的迪慶州,甚至不丹錫金都可算藏地。藏地按語言為主可分三大支:一是衛(wèi)藏。“衛(wèi)藏”是吐蕃民族的本土,是藏族的最基本成分。地理上指拉薩以西高原的大部分區(qū)域,分為“衛(wèi)”(前藏)、“藏”(后藏)和阿里,覆蓋現(xiàn)今的拉薩、山南、日喀則和阿里地區(qū)。衛(wèi)藏以雅魯藏布江流域為中心,又有藏北、藏南的界分。衛(wèi)藏區(qū)河谷與盆地相間,平均海拔約4000米,雨量充沛,適于農(nóng)作物生長,是孕育藏文明的搖籃。衛(wèi)藏的寺院也聞名,高僧輩出。拉薩的布達拉宮、大昭寺、小昭寺,后藏日喀則的扎什倫布寺、前藏山南的桑耶寺等,都有些名氣。衛(wèi)藏因此被稱為“法域”。二是安多藏。安多又音稱“阿垛”,安多藏的中心在藏東北到青海湖一帶,還跨甘肅甘南、四川阿壩北部和甘孜色達等地域。安多藏多少與羌系部落的蕃化有關(guān),期間受蒙古族和漢族影響也大,所以在習(xí)俗和體形特征上,留有這兩個民族的明顯特點。安多藏區(qū)是藏地的最主要牧區(qū),草原遼闊,出產(chǎn)良馬,所以被稱為“馬域”。三是康藏。在藏語里,“康”是邊地的意思,康藏地域上除昌都外,大致還可覆蓋今四川甘孜、涼山,青海果洛、玉樹,以及云南迪慶的大部分區(qū)域。人們常說的“康巴”人,指的就是生活在康區(qū)的藏人。對于康巴人的先祖,洛桑說他聽過的說法不少,但他說不清,只是褒揚的居多,比如“康巴漢子”。康巴人勇武善戰(zhàn),多俠客,被說為“藏族的哥薩克人”;康巴人善經(jīng)商,商賈多,又被說是“藏族的猶太人”;康巴人豪放不羈,也說為“藏族的吉普賽人”。不過,康藏始終處在漢藏過渡地帶,茶馬古道橫貫康區(qū),康定情歌、丹巴美人、稻城香巴拉、迪慶香格里拉等馳名中外。彪悍神勇的康巴漢子,難描嫵媚的丹巴女人,不得不冠予康藏為“人域”。</h3> <h3> 解 藏 名</h3><h3><br></h3><h3> 藏名是我請洛桑佳呀措解說其名字的內(nèi)涵時引出的。洛桑告訴我,在藏語里,洛桑是仁慈的同義詞,佳措則是大海的意思,取洛桑佳措名即要我善如大海、福澤四方。洛桑說,藏人對宗族傳承的概念沒漢族那么強烈,取名時還真有點章法。章法中帶有宗教味,卻也寄予豐富的情感和期待。藏族常用自然界的物體起名,如達娃--月亮、白瑪--蓮花、尼瑪--太陽、梅朵--花;也用出生日命名,如:朗嘎--三十日、次松--初三、次捷--初八;最多的還是用禮拜起名的,如:尼瑪——星期日、達娃——星期一、米瑪——星期二、拉巴——星期三、普布——星期四、巴?!瞧谖?、邊巴——星期六。 聽名字就知道此人是禮拜幾或是幾日生人。在一些偏遠的藏區(qū),起名也有很隨便的,如措姆--大海、那日--黑蛋、那森--黑頭發(fā)、白巴--青蛙等。藏名往往也包含著期待,如給女孩起名“布赤”的,寓意是“下次要生男孩”;為男孩的命貴,就得故意給男孩起類似“格桑德吉”的女孩名;期待孩子長壽的,便起名“次仁”、“次旦”。藏名的宗教味也難免,如丹巴——佛教、江央——妙音、達杰——繁榮。 藏人如要出家,無論年歲多大,一律要經(jīng)寺院堪布剃度,取法名,停俗名。 法名由寺院堪布、活佛的名字打頭,另加小僧字號形成。如堪布名“江白赤烈”,把江白賜給小僧,眾小僧的名字便是“江白多吉”、“江白平措”或是“江白格烈”。藏人起名的章法和共同的美好寄托,使藏人的重名特別多,象“次仁”、“丹巴”、“巴?!?、“羅布”、“頓珠”等更明顯。 洛桑佳措說,就他單位里,與他重名的就不下四個。為了區(qū)別,人們在稱呼時要在名字前加大中小,如大巴桑、中達娃、小平措;有時按不同地方人,名字前加地名,如推窮旺推、亞東旺堆,“堆窮”和“亞東”是地名。還有用性別和老幼來區(qū)別的,如同樣“達娃”,男的叫“普達娃”,女的便叫“普姆達娃”;又如叫扎西的,老的叫“波扎西”(扎西爺爺),小的稱“普扎西”(小孩扎西)。為稱呼方便,四個字的藏名,常用兩個字簡稱??梢杂们皟蓚€字、后兩個字或者一三個字來簡稱,象“多吉次旦”簡稱“多吉”、“更堆群佩”簡稱“更群”、“單增曲扎”簡稱“單曲”、“索朗旺堆”簡稱“旺堆”,通常不用二四兩字簡稱藏名的。在安多藏北,由于發(fā)音差異,有把四個字的名字,叫成三個字的,如把“次仁德吉”叫成“次仁吉”的,第三音節(jié)的“德”字省了。<br></h3>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行程是短,活忙事碌。途問道聽還是輕松的。7月8日回程中,我給洛桑啦發(fā)了條致謝的短信。佳措在第二天回信息說,你們離開昌都后,瀾滄江突發(fā)大水,漫上通道。倚瀾滄江削出的214國道多處被泥石流和滑坡而斷行,沿江的一棟大樓也因洪水沖刷而倒塌。他說,這是藏東康區(qū)的地質(zhì)與天象。有你我在,藏人的生活明天會更好的。短信的最后還是那四個字的祝福:扎西德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