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母親80在即，她的健康長壽無疑成子女最大的心愿。每次回到故土看望陪伴母親，我總會習慣性地問母親：“媽媽，您給有想要做的事情？有沒有未達成的心愿？您要告訴我?！蹦赣H笑著說：“我這輩子已經很知足，兒孫都有出息，沒啥想做的事情。你們都好好的，一家人平平安安就是我最大的心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想想接著說：“這樣說吧，比如您想去哪里玩？想吃什么？穿什么？想做沒做的，您告訴我，我盡力達成您的心愿。”母親說：“你就一天套我的話，我現(xiàn)在一處都不想去，吃的、穿的啥都不缺，沒啥要求了……”</p> <p class="ql-block">母親這輩子，勤勉一生，辛苦一生，脾氣性格占強，很自立，從不習慣麻煩子女?，F(xiàn)如今，在故土安度晚年的母親還自食其力地種菜、養(yǎng)雞鴨，打理花草、果樹，自己照顧自己的飲食起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親對我這個幺兒一生溺愛，從不會輕易開口提要求，尤其在物質方面的要求，總也開不了口似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扎根的城市距離故土大理三角里村700多里，一年到頭，我與母親的見面都極為有限，母子見面大都集中在傳統(tǒng)節(jié)假日和我教書學校放寒暑假時，一年三四次不等。每次都很享受母子重逢相聚的快樂時光，總會期盼著下一次的相見早點到來，也在內心默默祈禱，此生一直都重復著母子的離別和重逢。</p> <p class="ql-block">今年8月暑假，我回到故土，大姐悄悄對我說：“從來不過生日的母親想在79周歲生日當天，邀約身邊的老年伙伴小聚一下，簡單過一個生日。但母親又擔憂，過生日，會對你和大哥造成不好的影響，一則特殊時期，二則你倆都是教師……母親一直不允許我與你說，但我想有必要告訴你，因為她一直糾結?！蔽衣犃诉@話，瞬間慚愧無比，時至今日，我還從未給母親過一次生日，故鄉(xiāng)似乎不大流行操辦生日，另外，母親也不允許我們操辦生日，記得70大壽前想為母親過生日，母親說：等到80大壽再說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79歲生日，意味著母親跨進80歲，邁入高壽行列，具有里程碑的意義，也是一個重要的儀式，這是對母親為這個家付出的肯定，也是了卻老人一樁心愿。我想，操辦這個生日有著特殊而重要的意義，也有這個必要。我與母親交流后，她還是感到無比的矛盾和糾結，可以說是舉棋不定，患得患失。</p> <p class="ql-block">我把此事與在故土教書的兄長交流，兄長立即阻攔：“不是我們舍不得花錢，也不是我們怕麻煩，給老人做壽是國家不提倡、不倡導的，這樣做是違規(guī)的，故鄉(xiāng)的升學宴都取締了。一些婚喪嫁娶也是不允許大操大辦，過壽與當前的形勢也是不符合的，我們總不能頂風違規(guī)吧！母親有此念頭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助長這樣的想法。”第一次感覺到兄長這個擔任過校長的鄉(xiāng)村教師大局觀和政策水還不賴，一套、一套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說：“你說的我都懂，我們也不能違規(guī)，我思來想去，有兩種方案可以變通。一種是，不請客，不驚動任何外人，我們自家人能回來就回來，來一個正常的家宴，給老人做壽。第二種就是，拿錢給母親，由她自己到集鎮(zhèn)上請好友吃頓便飯，我們買個蛋糕，吃飯不參與，也不收任何人的禮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兄長說：“第一種方案可以。第二種方案是不是有些高調？別人會不會認為我們有些顯擺張狂呢？”我回答：“第二種方案的核心就是隨意隨心，母親請誰？吃啥？去幾人？去還是不去？都由她自己決定，我們不干涉，不摻和，都是她的好友，不至于多想。何況，母親自己給自己過壽，別人多想也不必過多考慮，范圍不超過兩桌。”兄長表示同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我把想法告訴母親，母親開心地笑了。其實，一生都沒有做過壽的母親還是希望此次能過生日。她對我的兩種方案很認可，并傾向于第一種。我與她說：“您放寬心，兩種方案都一起操辦一次也沒事。過兩場生日不就結了。您的這個心愿，何嘗又不是我們的心愿呢！”</p> <p class="ql-block">時至今日，我越來越體會和意識到，母親就是我們這個家的定海神針，母親在，家就在。母親在哪，家就在哪。我無法想象母親百年之后，我將如何面對故鄉(xiāng)，我還回得去嗎？我不敢往下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親就是一個平凡地道的農民，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文盲，勞苦一生，頃其所有地把自己的一切獻給了這個家庭。身為子女，覺得一輩子都無法報答母親的恩情。</p> <p class="ql-block">去年國慶期間，帶母親去大理游玩，回家途中，聊起往事，母親略有傷感地說：“這輩子也就定型了，碌碌無為一生，沒做出啥成就，百年后，你們不要怪母親不能給你們留下啥豐厚的遺產?！?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動情地對母親說：“您咋能這想？您為這個家，為兒、為女已經算是鞠躬盡瘁，哪個孫子不是您帶大，在農村建蓋兩次房子，尤其是，父親離世時，您才五十，但您終生不再改嫁，把自己的一切都留在這個家，奉獻給這個家，您的功勞、您的恩情，后人是永遠銘記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親說：“你們能這想，我就心滿意足了！”</p> <p class="ql-block">母親的心愿，當力所能及地幫她實現(xiàn)，即使能力有限無法實現(xiàn)，但態(tài)度和行動不該打折扣，這不是愚孝，這是報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人一生中最大的遺憾莫過于“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要多珍惜眼前人，多關心自己的身邊人，不要等失去了才開始后悔，那就真的來不及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祝福親愛的母親健康長壽，也祝福普天下的所有母親們幸福安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2021年8月23日 于春城昆明</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圖文:原創(chuàng)</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音樂:媽媽的心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span></p>